阮静心连忙跟上“是,臣这就去。”紧跟在昭和女官的身后,随她进宫了。
阮雪直到看不见昭和女官的身影,脸上才略微恢复一些颜色,她心疼不已的看着妹妹惨白的脸,知道这事无力回天了。
阮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清雅小筑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云深房里的,云深正坐在桌前看着一本书,一见阮清来了,脸上全是欣喜,“清儿,怎么样,昨日的庆春会热闹么?女帝选了谁做正君了,快说给我听听。”
阮清看着他狭长媚人的丹凤眼,高挺秀气的鼻子,想着这个美貌男子对自己的似海深情,不禁脱口而出“云儿,我们跑吧,去哪里都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么?”
云深惊疑的看着阮清,终于发现她今天非常的不对劲了,“清儿,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阮清却好像在自言自语,“对,我们走,我们马上走。”一边说,一边在屋里转悠,“云儿,你快点收拾一下,没有时间了,我们马上走。”
云深心下大骇“清儿,你告诉我,怎么了,你出了什么事,你别吓我。”他一把拉住神魂不定的阮清,紧紧的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她们,她们要把你夺走,不行,我不能让她们得逞,她们都是坏人,坏人。”阮清口里喃喃着。
云深更加担心阮清,他拥紧她低低的说“清儿,你说清楚,谁,谁要把我夺走。”
阮清看向他的眼睛,仿佛呓语般“天锤国要我把你还给她们,她们发了文书,不过不要紧,我们可以逃,逃的远远的,她们找不到我们。”
“清儿。”云深低呼一声,痛苦的将头与她的贴在一起,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临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就知道,以四皇女的为人,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呢,幸福总是那么短暂,稍瞬即逝。
“云儿,你别怕,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她们带你走的。”阮清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坚定的对云深说,做为一个女人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男人,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就算让自己去死也不能让他再受到什么伤害。
“清儿,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你别为我伤心,能与你在一起生活哪怕只有一天,也是我莫大的幸福,何况我还嫁了你,这段时间我很快活,就算让我回去,我已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云深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绝望,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去,莫说阮清是他最大的软肋,他不能让她因为自己而涉险,天锤国,母亲对自己再不好也是母亲,犯不着让她们为了自己也搭上一府百十条人命,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搂着阮清缓缓在床上坐下,轻轻说“跟了你这么久,我从来没对你说过我的身世,我不说,你也不强逼我问,今儿都告诉你,好么?”
阮清悲切的说“云儿。”
云深惨然一笑,“我母亲也算是天锤国的重臣,现主管吏部,十八年前曾作为女使出使如月国。她是在京师遇着了我父亲。”顿了一下,仿佛沉浸在自己叙述的故事中“我父亲随母亲回天锤后,没想到正夫善妒,对他百般刁难折磨,母亲却从不敢替父亲多说一句。我从小因为是个男孩儿,所以素被母亲所厌,那年,你师傅将我劫到如月国,却没料到我母亲根本就不在乎我,她发出的信没有得到回音,没有办法只好将我又还了回去。十五岁的时候我就被母亲作为礼物送给了四皇女,她是个性格残暴的人,我在那里生不如死,呆了两年便逃了出来,母亲不收留我,口口声声要将我送回王府,只有父亲看我可怜,带着我逃到了如月国,却又因感风寒,没钱医治,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后来就再次遇到你。”这边阮清听的是心痛不已,可云深却仿佛在说着旁人的故事,声调里没有一丝的悲意,也许是遭遇的苦难太多,让他的心早已麻木,他缓缓开口“小时候,曾有个高僧来我家度我,可母亲不许,那高僧曾说过,我是个命运多桀的人,这一生是开在镜子里的繁花,看着极胜,可终是场梦。”
阮清忍不住眼泪婆娑“云儿——”她低低喊了一声,紧紧搂着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跟她们走的。”
云深平静的摸挲着阮清乌黑的秀发,“我信你。”
第49章
阮静心回来的时候一脸阴郁,阮雪迎上前去低低的问“娘,女帝昭您晋见,都说了些什么?”
阮静心苦笑“女帝的耳目众多,你回府之时就已有人将此事报告给她了,你说她能说什么。”
阮雪一惊“莫不是要?”手里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阮静心摇摇头“她让我们把云深好好的送回去。”
其实女帝当时这么说的“爱卿,男人么就和衣服是一样的,既然穿错了,就还给人家好了,你女儿那里,你放心,虽然她娶了不该娶的人,我还是很欣赏她的勇气,自然不会亏待与她,明儿我会多赏给她几件好衣服的,让她别太伤心了。”
阮静心除了满口答应还敢多说什么呢,本来就是自己女儿做事糊涂,女帝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怕她多心似的,还好言安慰。
阮雪也愣了愣,“她是这么说的?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
阮静心重重叹了一口气,“要是女帝发怒,对我大加训斥,我到还心里踏实点,可她非但没有生气,还要给你妹妹赏赐,我心下着实不安。”
阮雪一脸凄然“就是可怜妹妹了。”
自那日后,一连三日,阮清和云深都窝在白芷斋足不出户,仿佛家人也都知晓了云深不久将要离去的消息,没有一个人前来打扰,除了吃饭喝水,其他的时间两人都在床上缠绵悱恻,仿佛要将一生的爱恋都浓缩成这短短几日的时光。
第四日上午,火健营还是派了人来“女帝下午要到火健营视察军务,吴副督统派小的前来请督统回去。”
阮清懒懒的躺在云深怀里,隔着门生气的说“不去。”
云深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去吧,清儿,还是军务重要,我们还有时间。”
阮清心里一阵刺痛,她别过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眼里涌上的泪水“是么,我们还有时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