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战争与回忆
作者:'美' 赫尔曼·沃克 Herman Wouk 王圣珊 陈良廷 等译
内容简介:
《战争风云(1939…1941)》及姐妹篇《战争与回忆(1941…1945)》,是现代文学史上全景式展现第二次世界大战真实进程的规程最大的作品。正如作者所言,“是在尽很大的努力给一次大规模的世界战争描绘一幅真实的、宏伟的图景”。
书中人物众多,上至各交战国最高领导人罗斯福、丘吉尔、希特勒等,下至一般士兵和普通百姓。所述故事从1939年德军入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开始,到1945年日本投降、战争结束为止,涉及大多数主要战场和重要事件。
作品中涉入的战史,都是真实的;所引的数字材料,都是可靠的;兴凡显赫人物的言语行事,也都是出自正史——凡此种种,加上作者感人至深的文学手法,铸成了这部“史诗风范的长篇小说”。
作者简介:
赫尔曼·沃克 1952年,凭借《凯恩舰哗变》获得普利策文学奖。1915年出生于美国纽约,父母为俄裔犹太移民。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文学与哲学,珍珠港事件后,参加美国海军,在一艘驱逐舰上参加了南太平洋的战事。
退役后,专事创作,先后在九部长篇小说、四个剧本、一部电影剧本和一部犹太人研究专著出版。《纽约时报》评价,“仅凭《战争风云》和《战争与回忆》,便足以奠定沃克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正文
前言
《战争与回忆》是一部历史传奇。主题写第二次世界大战,观点是美国的。
《战争风云》是序幕,出版于一九七一年,通过描绘一系列导致珍珠港事变的事件,为本书定下了历史的骨架。《战争与回忆}}是一部关于美国作战的小说——从珍珠港到广岛。
这是我要叙述的主要故事。我当然希望即使在这繁忙的年代里,有些读者能挤出时间看这两部小说,但《战争与回忆》本身自成一个故事,不看序幕也看得下去。
这两部小说的主题是一个。它清楚地表现在维克多。亨利评论莱特湾战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中:“要么结束战争,要么我们完蛋。”
我运用小说艺术的色彩和动作来表现这一主题,使“能走路的人个个读得懂”,并记住在这场最糟的世界性灾难中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至于这两部小说中的史实,我相信有见识的读者将发现它们都是写得慎重负责的。
这两部连续的小说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战争是一种古老的思想习惯,一种古老的心理状态,一种古老的政治手段,就象人的牺牲和人的奴役已经成为历史陈迹那样,战争今后也一定会成为历史陈迹。我深信人类的精神会证明:它是能胜任结束战争这一漫长而艰巨的任务的。尽管我们这时代充满了悲观情绪,尽管我在本书中写的有阴暗的一面,我想,人类的精神在本质上是英勇无畏的。这部小说中所叙述的种种英雄事迹,目的就在于表现这种英勇无畏的本质在行动。
结束战争的开端就寓于回忆之中。
赫尔曼·沃克于华盛顿一九七八年三月二十三日犹大历五七三八年普珥节
第一章
一艘自由轮满载着睡意蒙眈、宿醒初醒的水兵,横靠上美国军舰“诺思安普敦号”舰舷时发出当当的声响,有一位矮胖的上校穿着一身雪白制服,一个箭步跳出来,跨上舷梯。那艘重型巡洋舰系在一个浮筒上,在珍珠港内,随着港外涌进的涨潮漂动着,灰色的舰身和大炮被初升的太阳蒙上一层粉红色。当自由轮噗噗噗地向停泊在西海湾中那些驱逐舰驶去时,上校从陡直的舷梯爬到舰上,对军旗和军官敬礼。
“我请求准许登舰。”
“同意,长官。”
“我叫维克多。亨利。”
值班军官的眼睛睁圆了。穿着浆得笔挺的。钉着镀金钮扣的白军服,戴着白手套,腋下夹着长望远镜,这位满脸朝气的海军少尉已经够直挺挺的了,可他如今把身子挺得更直了。
“哦,是,长官。我这就去通知希克曼上校,长官——传令兵!”
“先不用打搅他。他不知道我来,我先到甲板上走走。”
“长官,我知道他醒着呢。”
“那好吧。”
亨利顺着前甲板向前走去,那里已经有穿粗蓝布工作服的作业队在走动了,他们正忙着躲闪光脚的甲板水兵冲洗甲板时水龙带里喷出来的水。脚底下铁甲板踩上去很舒服。海港里的和风带有刺鼻的气味,闻起来也很舒服。这正是帕格。亨利熟悉的世界,由庞大的战舰、强有力的机械设备、活跃的青年水兵、重炮和大海所组成的井井有条的世界。长期在外游历之后,他终于回家来了。但他一看到舰首右舷外面的悲惨景象,兴致就淡下去了。海港水面上浮着一层黑黑的油,凸出在水面上的是翻了身的“犹他号”战列舰的有条纹的红色船底,就凭这令人厌恶的象征,表明了整个太平洋舰队的奇耻大辱。在这片被炸成一片废墟的战列舰停泊区中,美国战列舰“加利福尼亚号”搁浅在帕格望不见的海底淤泥里,这原是他到夏威夷来要统率的战舰,如今水已淹到大炮那里,在遭到这场灾难的十天之后还在冒烟。
“诺思安普敦号”当然不能和“加利福尼亚号”相比。它是一艘按条约规定造成的巡洋舰,长度跟“加利福尼亚号”差不多,达六百英尺,但宽度只有它的一半,吨位只及它的四分之一,主炮较小,舰身较薄,对鱼雷的抵抗力要差得多。可是,亨利海军上校在岸上长期工作之后,这艘战舰在他看来却显得很大。他站在飘扬着的蓝色舰首旗和锚链近旁,回头望着炮塔、三脚桅杆和一重重凸出在阳光中的桥楼,简直有点信不过他自己。这条战舰比起他最后当过舰长的那艘驱逐舰来,不知要大多少倍。当战列舰的舰长一直是他的梦想;但接到“加利福尼亚号”的委任总不象是十分真实的,而到头来,还是被一场灾难从他手中攫走了。他曾经在重型巡洋舰上服役过,但是当舰长毕竟是另一回事。
矮胖的舷梯传令兵看上去不过十三岁左右,他快步前来敬了个礼。总的说来,这伙水兵都显得特别年轻。有两个年轻人神气活现地戴着海军少校的镀金领章,帕格乍看之下,还当他们是中尉呢。他们肯定没象他那样苦干了十五年才戴上这两道半金杠!战争时期给人的好处就是提升快。
“亨利上校,长官,希克曼上校向您致意,长官。他正在洗淋浴,马上就完。他说他舱里有您的信件,是从‘加利福尼亚号’陆上办事处转来的,他邀请您去吃早餐,长官,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