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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第2页）

“南宫将军此言差矣！”陆子宇不卑不亢地说道，“当初接受改编，乃是老将军亲力促成，独立纵队上下对此感激不尽。但是重庆政府出尔反尔，不言信用，这也是南宫小姐亲眼所见吧？怎么是我们大队长意气用事呢？再者说，独立纵队虽然易帜，但抗日之决心未变，抗日之行为更是路人皆知！何谈与政府分道扬镳呢？”

“哈哈，陆参谋长果然好口才！”同道而来的文努先生笑道，“颇有苏秦、陆仪之风啊！厉害！好生令人佩服啊！”

“这位先生之言更差矣！陆某以为，抗日救国乃我泱泱中华之大业，该是全国上下，齐力奋起才能成就，岂是单凭口舌之利就能成就的？独立纵队上下数千余众，舍私己之利益，顾全抗日之大局，人人奋勇，浴血歼敌于疆场。残暴悍勇之倭寇，又岂是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吃过中午饭，南宫世显和文努在陆子宇的陪同下在街上转了一圈儿。南宫将军越走越心惊，回到独立纵队的司令部，直截了当地就冲陆子宇问道：“陆参谋长，刚才在街上我看到了很多穿八路军军装的人。请问，你们是想改编成八路军吗？”

“八路军难道不是国军吗？”狡猾的陆子宇不答反问。

南宫世显心里一凉：完啦！看来这次是屎壳郎碰到拉稀的——白跑一趟！过了好大一会儿，南宫将军才颇有些失望地问道：“孟大队长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我这不是回来啦？呵呵，南宫将军，让您久等了！”随着话音落地，孟云霄、南宫雨卉和柯家两位姑娘同时出现在门口。

“云霄啊！你可真是大忙人啊！”南宫将军和文努都站起来。

“二位请坐，请坐！”孟云霄客气地把两个人安顿下，“南宫将军，上次您走得匆忙，对您的奔波操劳，云霄没有来得及表示感谢。听说南宫将军怡情于山水字画，正好云霄前几天得了几幅。云霄对此是个门外汉，这些东西在我这儿就等于白白糟蹋了，不如就送与将军，聊表心意吧！”

“等等云霄，”南宫世显抬手制止，“我可不是为字画来的。云霄，开诚布公地说，我这次来的目的——”

“招安！呵呵。”孟云霄也不再躲闪，直接就替南宫世显说了出来，倒把南宫将军说得一愣。南宫世显转念一想，这样更好，省得拐弯抹角。

“既然云霄你都猜到了，那就表个态吧。”

“这个态不该我表吧？南宫将军，独立纵队第一次接受改编的时候，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我孟云霄之所以改旗易帜，当时南宫小姐也一直在场。事到如今重庆政府再一次劳烦将军费心，那就应该先看看重庆政府的态度吧？”

“呃……”南宫世显现在心里就一个想法，后生可畏！这帮年轻人包括那个参谋长在内，真是越来越成熟了。“重庆政府与先前态度一样，对于改编后的部队所属性质也和从前一样。如果孟大队长认为现在部队规模有所扩大的话，那就按照一个师的编制改编也不是问题！”

“嚯！蒋先生看起来很大方啊！只是不知道这次再接受改编之后，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出尔反尔？”孟云霄嘻嘻哈哈地说道。

“你这种表现态度是否说明你没有诚意呢？”南宫将军沉下脸。

“我没有诚意吗？”孟云霄也正经起来，“南宫将军你请看——”孟云霄指着院子里走动的士兵说道，“虽然我被逼易帜，但我的独立纵队一直是穿着国军的军装，只是没有帽徽和肩章而已！为什么？我的士兵不是没有衣服穿，我是想叫他们记住：无论何时何地，自己都是中国的一名军人！抵御外辱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一百章　绝壑飞渡（2）

“但是政府却从没拿正眼儿瞧过我们！”孟云霄继续说道，“重庆政府虽然给了我们一个编制，也在我们身上花了俩钱儿，把我们打扮了一下，但充其量不过是拿我们当个花瓶而已！新鲜劲儿一过去，就把我们随手一扔，谁都可以踩上一脚。南宫将军，谁愿意做那茅房里的柴火棍儿——想起来用用，然后随手一扔呢？”

南宫将军老脸一红，低头默然不语，因为一开始蒋先生的确就是这意思。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一直冷眼旁观的文努先生说话了，“二位，在下一介书生，既不懂军事，也不通政治。但是在下想劝二位一句，既然孟大队长从来也没忘记自己是一个兵的身份，而南宫将军也带来了重庆政府的诚意，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陆子宇也做起了和事老：“是啊，是啊！既然连文先生一个事外之人都这么说，云霄你也就不要再说别的啦！南宫将军，你是不是把重庆政府的‘诚意’再详细地说说呢？”

南宫将军赶紧就坡下驴，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沓公函：“最高军委会任命：孟云霄为中将师长，旗下所属官兵均升一级……”

孟云霄和陆子宇一听就都乐了：“南宫将军，您先打住吧！”孟云霄笑道，“不说别的，就说这‘均升一级’吧，我手下比我低一级的可有10个人呢，这就等于国军的战斗序列中一下子多出来10个少将呗？这少将也太不值钱了吧？”

南宫将军叹了口气：“云霄啊，可见你对重庆政府的晋封根本就没放在过心里呀！当初独立团晋级为独立旅的时候，委任状上除了你这位少将师长以外，只有陆参谋长和你的一位团长是上校，其余全是中校以下的军官啊！”

“团长？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好像是给了我甲乙两个团的编制，嗯，没错没错，南宫将军记得真清楚。是我错啦，您请继续！”

“我看还是算了吧！”南宫将军收起那几张委任状，“就算给你们全封了上将你们也会满不在乎，我知道你们在乎什么……”说着话又拿出另一份公函，“……孟云霄部改编为太行山游击独立师，辖两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一个骑兵团及一个教导队；兵员编额8600人；除现有装备外，着最高军委会后勤部另拨冬装若干套，105mm榴弹炮6门，75mm山炮6门，82mm迫击炮12门，轻重机枪70挺，冲锋枪300支，各种弹药……”

孟云霄再一次接受国府的改编，并非他反复无常，没有立场。原因其实很简单：不为别的，只为冬装和军火——反正是国民政府的东西，都是从老百姓手里搜刮上来的，不要白不要！

（2）

就在孟云霄答应第二次接受改编的当天，驻扎在北台、东北庄附近的四营就接到了独立纵队指挥部的一道绝密指令：即刻隐蔽靠近摩天岭，从歪头山至摩天岭之间的深山老峪中修建一条可容两匹马并行通过的秘密通道，准备让重庆政府补充的重装备通过！

廖天时接到密令后，立刻出发，在当地八路军的帮助下，不到一天一夜就到达指定地区，然后开始秘密作业。对于大队长这套拿正规主力当工兵的做法，四营上下早就习以为常。用廖天时的话说，工兵怎么啦？工兵也是兵！再者说了，俺们四营哪次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当过孬种？既能打又能干的队伍你能找出几个来？俺们这才叫全面发展、攻防兼备呢！

没有了牢骚，摆正了心态，干起活来也就得心应手。几天工夫，一千多官兵就在莽莽丛林和乱石林立的山地中间开辟出一条隐蔽而又简易的山路。只是随着工程进行到尾声，困难越来越多。

“营长，这两山之间怎么通过啊？”工程最后到了摩天岭，两山之间的一条天然绝壑挡住了去路。廖天时挠头了，绝壑飞渡？整整三丈的宽度好像不太可能。那从山底下绕过去？往北全是原始丛林，工程浩大；往南山脚下，就是龙泉关通东下关的官道，整条道路的隐蔽性一下子就暴露了，再无秘密可言！

“先进行别的工程，这里慢慢想办法！”

“营长！就剩这道沟了！别的活儿差不多都干完了。”

“操蛋！还真他娘把我难住咧！”廖天时就坐在这山顶望着对面山顶的老树开始发愁。海拔一千多米的山顶上，山风“呜呜”地刮着，山顶的老树摇晃着枝杈，顽强地与山风搏斗。

第一百章　绝壑飞渡（3）

“老廖，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儿凉快着呢。”伍志彪开着玩笑走上山顶。

“你们怎么来了？这大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