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刚刚你去求药神,大太太听说你跪在颐春堂门口没人理,心惊之下,亲自去了一趟清心庵,溪儿还是那句话:’她庶女的身份不配二爷,和二爷早已恩断义绝,请大太太早些去颐春堂求助‘嗨,她是铁了心的。“
”难到真的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俊儿…“
祖训害人啊!老祖宗为什么不睁眼看看这条不尽人情的祖训,害了萧家几代。
看着床上出气多,入气少的儿子,大老爷一时间竟语塞了,心如刀剜般的疼痛,在心里无声的呐喊着,如果有可能,他真想亲手砸碎这条祖训,可惜,他贵为家主,也不能违反祖宗的训诫
第一次,这个两鬓都已发白的汉子,这个生意场上杀伐果断的家主,露出一丝无助的目光,哀求的看着老太君,希望她能做出什么决定,能改变眼前的困境。
几个丫鬟在二爷的床前忙碌着,来回走路的步子都放的极轻,生怕惊了二爷,只听见红珠红杏嘤嘤的抽泣声。
良久,老太君抬起头来,见丫鬟已经收拾停当,噤若寒蝉的立在了两边。红珠红杏已将二爷平放在床上,盖了条薄毯。老太君开口对丫鬟们说道
”你们都出去!“
丫鬟们应了声,踮着脚走了出去,红珠红杏站起来,看着老太君,老太君见了,说道
”你们俩也下去吧,在门口守着。“
两人忙应了声,走了出去。见屋里没人了,老太君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由侍书扶着,直接坐在了床边,伸手握住二爷的手。
感觉有人过来,二爷眼皮动了动,便再没反应,只听老太君说道
”俊儿,我知道你心里明白,只是没力气说,俊儿别说话,听我说就行,溪儿雍容大度,心地善良,不说是你,我和你父亲也很喜欢溪,不是因为溪儿的出身有违祖训,我们也不会逼你休妻,既然你不舍得,我们都不逼你了,只要溪儿愿意留在萧府,我和大老爷绝不再提溪儿庶女的身世。“
老太君说到这,见二爷动了动,似乎想挣扎着摇头,老太君握了握二爷的手说道
”俊儿别急,听我说完,我这么说,也不是为了哄你高兴,是真的想开了,那怕让三爷做家主,也好过你没了一条命,俊儿不信,我就给你发个誓,只要俊儿这次大难不死,我上官氏今日发誓,今后除非俊自愿,绝不再逼俊儿休妻。“
二爷终于睁开眼睛,无神的看着老太君,嘴唇翕动了一下,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看着孙子暗淡的眼神,那还有一丝生气,紧紧握住二爷的手,老太君也禁不住老泪纵横,哽咽的说道
”俊儿把心放宽,先好好的在这躺着,我这就去把溪儿给你叫过来。“
老太君说完,放开二爷的手,却见二爷似乎想用力拽住她,挣扎着晃了晃脑袋,老太君心一酸,她明白,这个孙子,不仅仅对祖训绝望,对这个家族绝望,更多的是对梦溪的无情绝望。
猛放开二爷的手,站起身来,冲侍书说到,传人备轿,去清心庵。
老太君亲自来清心庵,可是少有的事情,云倩先生领着清心庵一干众人早早的来到大门前,一溜两排,站的整整齐齐,迎接老太君。
见老太君的轿子过来了,云倩先生远远地迎了上去,待轿子停下,早有婆子为老太君打起斡帘,云倩上前扶老太君下了轿子,见过礼,又令众人过来给老太君见礼,老太君扫了一圈,没见梦溪,暗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众人散了,直接吩咐云倩带她去东禅堂。
梦溪将老太君迎进东禅堂,见过礼,侍书扶老太君坐下,早有婆子送来了茶水,知夏忙上前接过来为老太君斟上,又为二奶奶斟了一杯,垂手立在一边。
老太君坐定后,抬眼扫了圈跟进来的云倩及众人,说了声
”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忙应了声,都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知夏知冬侍书侍画,老太君看了看她们四个,说道
”你们四个也下去吧,侍书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准进来。“
侍书侍画听了,应了声,向外走去,知夏知冬只看着二奶奶,梦溪见了,冲她们说道
”我没事,你们也下去吧。“
知夏知冬这才应了声,走了出去,为二奶奶关上了门。
众人都走了,老太君看了看还站在一边的梦溪,说道
”溪儿坐吧。“
梦溪应了声,坐在了老太君对面的椅子上,抬头淡然的看着老太君,两个人就这么坐着,相互对望着,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梦溪入府两年了,两年来,老太君明知她庶女的出身有违祖训,可听信了净云大师的话,相信她是二爷的贵人,更相信她能保萧家平安,即想休了她,又一直在利用着她。
梦溪何尝不是,自从知道她庶女的出身有违祖训,注定与二爷无缘,便开始筹划未来,但在她没钱没势之前,她不得不用尽一切手段溜须萧府的这位最高长官,给自己在萧府撑起一把保扩伞。
这两个一直以来相互利用的女人,两个同样睿智的女人,两个同样处在各自势力巅峰的女人,随着梦溪庶女的身世被彻底的揭开,开始了第一次面对面的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