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阿达木又与白胜男聊了些游牧民族的特色,直至天色黑透才离开,期间他多次欲言又止,白胜男问他是否有话要说,他想了想,终是摇摇头。
其实,他是有话要说、有事要请奏的,但他不敢,也不好意思。十五岁独自面对成年猛虎时他都面不改色,可这件事却难以启齿,因为他深知汉族与勿吉族民风的巨大差别。
“阿达木!”
卫元庭听闻阿达木骑射了得,晚饭后就守在院外等他出来,并计划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求他收自己为徒,却不想阿达木见她就像耗子见了猫,拔腿就跑。卫元庭不肯作罢,一路追着问他为何对自己的挽留充耳不闻,直到将其逼入墙角。
“阿达木,你跑什么!”
手掌按在墙上,似街上地痞调戏女子般将他圈在怀里,但因为她的胳膊短,阿达木的身体又宽厚,她非但未能显示出居高临下的气势,反而制造了暧昧的姿势。
阿达木虽是勿吉族,但因祖上有汉人血统,所以他的相貌并不粗犷,反而带着几分江南水乡的秀气,若非身材高大,一定会被认为来自江南。
清晰的感受着卫元庭的气息,阿达木秀气的脸已涨的通红,他不敢看卫元庭的脸,更不敢乱动,只能如惊弓之鸟般紧紧贴着墙壁。
“我……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你在喊我。”
“那你现在知道了。”
“卫大人找我有事吗?”阿达木试探的问,“要是没事,我……”
拂去随风落在他肩头的积雪,卫元庭笑着说当然有事,却只是盯着他的眸子不开口。阿达木被她看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待他额上黄豆大的汗珠滚落,她才拉开两人的距离。
刚刚一直憋着气息,此刻阿达木赶紧大口的做了几个吐纳,视线中卫元庭却一改方才的粗鲁,庄重的拱了拱手,大方的提出想与自己学习骑射的请求。
“只要你肯教我,敬俭拜你为师也行。”
“我可以教你,但不许拜师。”
卫元庭伸出小指头,美艳的眸中满是兴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小指勾上她的,阿达木褪去羞涩,温柔的笑了起来,“以勿吉族天神为诺,决不食言。”
约好明日卯时后山相见,卫元庭便美滋滋的去向白胜男汇报这件好事。阿达木则回家翻箱倒柜的找自己初学射箭时使用的小弓弩,想着卫元庭霸道的样子,眼前满是她的一颦一笑,阿达木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阿爹,你怎么这样高兴?”
“因为阿爹心里欢喜。”
阿达木笑着捏了捏长子乌托的脸颊,又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脑海里却还是卫元庭笑吟吟的样子。
“是怎么样的欢喜能这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