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看她注视着的碑牌,试着说出曾经的疑问。
是他们的孩子,他知道自己活着却没敢追问那孩子的消息,想来也是默认它没活下来了。连她都九死一生侥幸逃脱,又怎敢奢望太多。
但上天就是这样眷顾他们啊,那孩子活着,还很健康,不是来让他们偿还罪孽的,更像个报恩的天使。
时越就这样住了下来,等待花开叶又落。
偶尔有来清理卫生的人,只是诧异这里终于有了女主人。
吴妈也不亲自来了,她来想必会被她吓一跳吧。
周延去了上海,对军人来说,命令就是天,哪里需要就要义无反顾的去向哪里。
周府真正的沉静了下来,却又悄然改变着。
她种了很多花,趁着春天,希望能够顺利发芽,长大,开花。
一天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连周延的消息也少了。
这天,她起来,听见窗外的喜鹊叫声,向外探去,发现她种的花都开了,姹紫嫣红,生机勃勃。
她忙穿了衣服,向下跑去。
正要伸手触摸那些娇嫩鲜艳的花瓣,还没摸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越儿。”
她没转身。
“越儿,我回来了。”
终于确定了,是他啊,她扔下手里的花草,猛地看向他。
“周瑜白,你看,我种的花开了。”
树下,两人走近,相拥。
过了好久,时越想起件事,趴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周瑜白,你房间供着的碑牌我看见了。”
“没来得及收拾,等下咱们收起来吧。”
“两个都收了吧。”
“什么?”他显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什么什么,人都活着,摆着太晦气了。”
看他还是愣愣的样子,时越拉开两人的距离,笑得调皮。
“说了回来给你惊喜来着的,谁叫你迟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牵着他的手,来到了楼上,推开门,小床上有个睡得正酣的可爱孩子。
“只能把他也接过来了。”
“他叫童童,是个极健康的孩子,就是调皮得很,不太听我的话。我想,”她转过来歪头看他,“若是父亲在身边,应该管得住他吧。”
周瑜白此生都没这样幸福的时候,连午夜梦回的幻境中,他都没敢奢望这样的美梦。
他想过去,又怎都动不了,怕是虚光幻影,一碰就散了。
“去吧,他也该醒了,小懒猪,都睡多久了。”
她拉着这个要共度余生的男人,一起走向了他们的未来。
“童童,起床啦,太阳要晒屁股了喔。”
“爸爸也来了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