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叔进花房倒了杯自制的*茶,递给林江。并仔细地打量着林江,这孩子的眉眼儿细看起来,还真有些像江明月。那脸形简直和老爷一模一样。热气腾腾盖着林江微微冒汗的脸。他不好意思地喝完,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问坤有没有抹布。
坤这才从自已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让林江先去老爷的书房。林江以为听错了,楞着神儿没动。坤双重复了一遍。林江才慢吞吞地朝那幢小楼走去。
刚踏上台阶,林江那双穿得很旧的旅游鞋,让他停步不前。去市场时沾上的泥巴,嗒得裤腿上全是黄点儿。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心里怪怪的。林老爷那么高贵的人,找他能有什么事儿呢?林江迟疑着。然后想,我又不是来巴结他的,怕什么?于是,壮着胆往里走。
林江第一回来这么豪华的地方。灰色沙发不但没有显得暗淡,反而以一种平实不失高雅的格调端放在正中间。宽屏液晶电视挂在对面,茶几上摆的全都是进口水果,在水晶吊灯的衬托下,闪着诱人的光。
时宜拿着个托盘,刚从靠左的房间出来。见林江站在门口,问他是不是小林。林江以蒙然地点了点头。时宜上上下下地打量过后,让他快去进。心里却在想:老爷子是不是糊涂了,好好的叫个送花小工来干什么。
林江不由自主地向时宜弯了弯腰。小心地避过长毛地毯,只穿着袜子走在餐厅与客厅之间的踏台上。敲了敲房间门,里面没有动静。又举手响了两下,里面才传来弱弱地咳嗽声,算是回答。他走进去,看到林氏董事长坐在真皮黑椅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林沁也不说话,真盯盯地瞅着林江,又看看照片,似乎想从中找到点什么。
“这个...是我的。”林江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结巴着说。他很急于快点拿到照片,好早些回去。
“你说是你的,那你和这照片上的人是什么关系?”林老爷子期望又怀疑的表情,让林江阵阵紧张。他低着头看了看脚丫,发现左脚袜子破了个小洞,立即用另一只脚覆踩在洞上面。有些委屈地说:“她...是我妈妈。”
林沁听到后,突然惊慌失措地咳嗽起来。林江赶忙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他的背。林沁一把抓住他的手,眼中溢下泪水。在林江看来,这个有钱老爷眼神怪异,望得他头皮发麻。一下子抽回被林沁紧紧捏着的手,险些带倒他瘦削的身体。
林江嘴里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这可能就是穷人对有钱人的一种怯懦吧。林沁似乎才明白过来,自已的失态。顺着林江一直低垂的眼,看到他袜子上的小洞。脱落的灰线掉出来,和光洁明静的木地板,形成极大的反差。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母亲...她还好吗?”
“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过世了,我想...她会好的。”林江苦笑了笑。充满苦苦祝福意味儿的话语,他自已听了都有点儿涩。
林沁惊鄂地睁着眼,又是一阵咳嗽。林江这次不敢再去辽,只见他紧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在极力忍受某种痛苦。林沁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一岁的时候。”林江伤感地讲着母亲的事,脑子里又泛出无数父亲的形象。
“你...现在住在哪里?一个人吗?”林老爷子的关心让林江受宠若惊,小人物特别容易被感动,他感紧说:“我现在住在花店里,老板娘人特别好。我有个女朋友,打算存够了钱,就去别的地方开个花店,然后结婚。”林江用语言描绘的水彩画,让林老爷子心酸不已。他望了望眼前不能相认的儿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已经装好照片的钱包还给了林江。
林江知道话也问过,该是出去的时候了。他踩着有线头掉出的破袜子刚走到门口,听到林老爷子问了声:“你母亲叫什么?”
“江明月。”林江扶在门把上的手楞住。直到林沁摆了摆手,正要出去。他又说话了:“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不用担心,我说话算话。”林老爷子安慰的眼神总让他觉得奇怪。不过总算是找回了母亲的照片。林江哼着小调儿,轻快三轮车滑过别墅高墙。
坤手里捏着抹布,已将牡丹擦拭干净。望着林江离去的背影,心里越是不安起来。他害怕小林知道自已的身世,又像想赎罪似的想他知道。又望了别墅里,暗忖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
当年他的过错简真就是助纣为孽,紧皱着眉,心里满是愧疚。这孩子一定成长得很苦,江明月也许一生都在恨自已吧。那样一个精灵灵的女孩儿,却遭受了非常人所能承受的痛苦。而他却是造成她痛的罪魁祸手。坤想着要不要去向老爷坦白,可最后还是怯懦占了上风,呆呆地坐在花房里。
第三十九章 绿仙萝
晚饭时就喝了不少,方干瘦巴巴的样子不起眼儿,酒量和女人量是不用质疑的。
绿仙萝的美妹们个个浓妆艳抹,环肥燕瘦地站成两排。妈咪周周手里拿着对讲机,时不时发出:“哧哧的声音。
“林总,您今天想叫谁呀?”林炜东指着方干说:“我说你这个老鸨子是不想退休了,看到我们方总在这儿,哪儿有我先说话的份儿。”周周故做夸张,扭着肥滚滚地屁股往方干身边一坐,撅着血盆大口撒娇:“方总,你看林总,他老是欺负人。”
方干看也不看,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养神。
“怎么都是些老人,跟你似的都快绝经了,还出来晃荡。”林炜东的嘴堪比茅坑,谁能知道他也曾懵懂害羞过。
“我说林总,你不要伤姑娘们的心了。来,咱们先喝一个。”周周说完,对着两排妹妹摆了摆手,将满杯啤酒灌了个见底。
“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给方总找个衬心如意的小娇娇,等你圆满完成任务,把我们方总送上“阳台”,咱们再喝。”林炜东说着话,心里暗忖:我日,老头子越来越难伺候了。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马上来,马上就回来。”周周离走前恶心的媚眼儿,林炜东幸好没看到,不然非吐出来不可。
“方总,来,先润润嗓子。”林炜东讨好地拉起方干,递给他一杯加冰的洋酒。
“喝多了,真的。”方干也不管林炜东已先干为敬,推托着就是提不起劲儿来。林炜东放下酒杯,摸出那张早开好的支票,塞进方干的衣服口袋。
方干这次没有推让,而是口里嚷嚷着: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嘛!!佯装生气夹着撒娇一样的口吻,让林炜东心里隐忍作呕。他暗叹自已功力够深厚,不然早被这老小子搞趴了。
“当当当......我们的美人儿来罗。”周周进来急忙关好房门,拉着个低扭着头,穿身白裙子的女孩儿。方干看到白裙子,身体没动,眼睛却放起光起来。周周看到他的表情,赶紧推着白裙子坐在他身边儿:“方总,我这个妹妹可是刚出来的,你要心疼她一点儿哦,不要吓着人家。”
方干忽上忽下地打量着白裙子的皮肤、胸脯、手、和下面,她低低的头,根本看不清脸蛋儿什么样。长长的头发青丝瀑布,的确有种和别的女孩儿不一样的清纯。
“哎!老女人。还还坐在那里干什么,越是显得你皮老肉厚的。”林炜东看方干来了精神,忙叫周周过来。心想:这老头子可是色中高手,还用得着你教。
“我说你嘴巴能不能积点德呀,我真是想你,又怕看到你。”周周又扭着屁股,坐到林炜东旁边。手搭在他的大腿最上面,暧昧地抚来抚去。
“你想的人多了。说说,今天想了几个了?”林炜东打掉她乱摸的手,瞪了她一眼。触到周周手的瞬间,林炜东觉得那爪子,像刚解冻的肥猪蹄。而她又偏偏坐在一束冷灯光下,越是照得像三年前溺闭,却今日才浮起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