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千羽自已也没弄清楚,为什么要这么死命的维护前夫。他给的伤难道还不够多吗?她从未对谁那么低声下气过。林玉颜面前,她乞求、下跪、瞌头......把所谓的尊严抛得一干二净,这为的是什么?难道是爱?她想到这儿不禁打了个冷战。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彻头彻尾的心理失调,所表明的其实是一种无法表达恨极之爱。她岂图用冷漠拒绝前夫,并且在他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对自身做起了无益的催残。这种接近崩溃的折磨,终于在离婚后,引起了前夫的注意。也就是说,她用防御的心态,分裂了心智与身体。情感又与身体分裂了。情感再与精神分裂。她的情感被自封在内心深处,而身体却枉活了这几年。心智在旭东与林玉颜的“勾引”下,做了点点过渡性的回应。
爱他?不。姚千羽摇摇头。她决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林炜东,他凭什么得到她的爱?他和别的女人暧味、调情、上床.....作为妻子,她不能原谅。曾视为天使神降的丈夫,*裸的用金钱买欢,并视“她们”为心中的女神。那夜洋溢在他脸上的笑,便是证据。他有什么资格得到爱。他应该去死,去死.....姚千羽突然急踩油门,马6发出了赛车冲刺前才有的声响。
林炜东大叫不好,急忙返回车内,紧跟其后。
通往陨西山的路上,一辆疯狂的马6已经超速行驶了二十几分钟。后面凯美锐里的林炜东,恨如江水。他生怕会有闪失,暗自祈祷不要出事。
姚千羽恨不得有辆车撞上她,不管是谁,只要能脱离这魔人的梦癔般的苦海。电话铃声响起,她并不看,还是一味往前冲。她疯了,真的疯了。她想疯一回,哪怕一回。
林炜东的手机接着显示了刚才响在姚千羽手机上的号码,是林瀞。
“喂,瀞儿。”林炜东接了,眼睛一直盯着前方。
“爸爸....姥姥突然晕倒了,你快叫妈妈回来呀.....”林瀞打着哭腔儿央求。
“什么?瀞儿,舅舅呢?你有没有打电话给舅舅?.....”林炜东越发觉得乱,因为怕出事所以他减了速,但马6一直前冲,才几分钟时间便闪开了他的视线。
“舅舅和小舅妈去乡下了。我一个人在家,我好怕啊爸爸....快叫妈妈回来..爸爸...”林瀞已泣不成声,她捏着话筒的小声气让人听了揪心。林炜东正欲说话,又听到林瀞说:“救护车来了,爸爸,你快点找到妈妈,让她去医院。”林炜东也听到了救护车骇人的声音,他马上说:“好,瀞儿,你先跟着车去医院,爸爸马上就来。”
林瀞挂了电话。林炜东赶快加速往前找马6的踪迹。可右穿右插,也没有看到千羽那辆车的半点儿影子。
林炜东打千羽的手机,没人接。他想着女儿说的话,也无瑕顾太多,吊过头往市区赶。
若是岳母有个三长两短,千羽无疑是伤心的。那么,他断不能让小小的女儿为他们承担如此沉重的伤。林炜东的泪一路下滑,他并未去拭。家,散了。他以前没想过,家是何等重要。那份平平淡淡的关心多么暧人心。他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谁也说不清楚。
他伤了前妻,努力浪子回头的结果。就是让她怀着他们的另一个孩子,在幕如灰崖的傍晚一个人独自悲痛。
林炜东抹了脸上的泪,吸吸鼻子。四面窗户全开到最大,呼呼的风声中。他似乎明白了点儿道理。离婚,分明就是千羽和旭东的无心之过。男人忙工作在大风大浪里翻滚,谈何容易。即要捞到鱼虾,又要不打湿自身,又谈何容易。可世间人道便是如此,他冷落了妻,还身陷花从。这便是宗大罪。
可是,旭东凭什么在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就窥视千羽。难道,他是从一开始就冷落千羽的吗?难道,就凭他冷落了千羽,旭东便可光明正大的抢入怀内。谁知道,他们除了那次亲眼所见的亲吻,还有过什么别的亲热举动。还有千羽,她凭什么对小叔子动情,她这样难道就比他纯洁。
林炜东越想越乱,越来越不甘心。如果说之前的努力都是为了复婚过好日子。那么,从现在开始,复婚成了一种信念。他非和千羽复婚不可。至于复婚后过得是不是好日子,谁也无法做出判断。
第一百五十章 姚千羽再遇林玉颜
姚千羽的车停在了陨西山的姑子庙门口。她一回身便能见到那次*夜所在的宾馆。也是腹中小宝宝形成的,生生要人命的地方。
姑子庙的香火并不旺盛。她轻移着虚弱的步子走了进去。
那尊女体的菩萨看起来似笑非笑,手中托一净瓶,像观音却又不是很像。她跪在枣红色软蒲团上,泪如断线的珠子掉下来。佛门清静地,也无力净化她心中的纠结。
站在门口的男人一脸怆凉,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只看她微微颤动的双肩,他便能想象出她面如梨花带雨的样子。
姚千羽在心里祈求,她该怎么办?这事情摆在无所不能且百无一用的菩萨面前,也是道难题。佛家讲求万事善为首,自然不可能助长杀孽。那么,留下这个孩子将意味着,不光是瀞儿为他们苦痛,这个可怜的小血块儿也会面临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悲苦。
林玉颜略动了动身体,泪在他眼中泛滥。
投在姚千羽侧身的影子一动,她回头。看到了满面怜惜的林玉颜正望着她。
崩天溃地的酸楚袭上心头,她呆跪在原地,泪如雨下。他,一个对她深深迷恋至真至诚的男人。在她最无助徬惶的时候,来到了她面前。他取代了旭东,取代了炜东,取代了他自已。他不是什么毫华家世的有钱公子,只是一个爱她对她百般怜爱极普通的男子。
林玉颜咬着下唇,泪落下来。他皱眉,瘪嘴,极力压制抽泣。屋外的余阳披在他身上,他化身成了另一个林炜东,成了另一个林旭东,他的头上升出天使光圈,仿若印在情人茶杯里的红茶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