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安之在树后将这一场好戏都看在眼里,在他看来,小娟这样的女子才是正常的,而若原,她那种“你的喜欢与我无关”的想法……呵,他挑起嘴角,倒是挺有意思的,挂不得诗南碰了壁。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娟恼怒之下就向若原的脸扇去,正猜测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却见小娟尖叫一声收回了手,于安之目光一闪,就听头上武二低声地说:“好身手。”
噌的一声,一片绿叶似刀片一般擦过小娟的手指头牢牢地钉在门上,然后软软地垂了下来,小娟握着被割破了一层皮有些流血的手惊恐地抬眼望去——前厅房顶上伫立的男子。
淮岚冷冷道:“吵死了。”
接着耳边碰的一声,视线就被门板挡死了。
若原大力甩上门,仰头淡淡地看了淮岚一眼,便向屋里走去。
其实她故意刺激小娟,说肖诗南没把她看在眼里什么的是有点过了,但是小娟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肖诗南便将怒气全洒在她身上,这让若原忍不住地生气,肖诗南的这些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小娟的这种事,淮岚是很少理会的,只是这次听着她的叫骂声却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忍不住便跳出来阻止了,但是看着若原冷淡的神情,淮岚张嘴想说什么,却噎在了嗓中。
他淡淡瞥向于安之所在的地方,虽然身手不错,却是并不认识的人,便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
若原本是很不爽的,直到丑奴回来,才用美食抚慰了她的情绪。若原抱怨着向丑奴说了这件事,他垂着头,并不发表意见,若原并不在意,她知道无论怎样他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确实是奇怪的事,明明他们两个人对对方都谈不上了解,她却完全地信任他。而丑奴,也从来没有问过她的过往,只是埋头做事。
若原的美人画算是被君地接受了,名声也已经打出,她已经在着手画春宫图。不过这段时间工作却屡屡被打断,肖诗南的事除了给她带来麻烦,还有挥之不去的名人效应,开始有文人雅士的聚会邀请她参加。
应酬总还是必要的,若原应下一场聚会,第二天登桥东山赋诗游乐。
参加聚会的都是君地的青年才子,少数几个有诗名的女子。若原走到桥东山下明湖边的集合处时,惊讶地发现静姝和怜怜也在其中。
默默地听了一会周围人的闲话,才知道春意阁三女在赋诗作画上都是高手,在这些文人之间是很有名望的,若是能得到她们的墨宝,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此时山上绿树成荫,鸟鸣啾啾,渐走渐高,空气也愈加清新,若原这个宅女,和其他几个大家闺秀一样,在半山腰的时候就开始气喘吁吁,好在书生们知道怜香惜玉,陪着她们歇了好几次。
爬到山顶时,几个女子都已经累得话都不愿说了,更别提最初打算的望景作诗了。
山顶的白泥寺香烟缭绕,主持给他们收拾了几间厢房,以供休息。静姝怜怜身旁自是围了不少少年,而若原旁也围坐了好几个男子,只是这几人不是谈诗谈景,就是打探肖诗南的事情——八卦男!若原心中暗诽。
实在受不了他们,若原借口胸闷到寺中逛逛。寺庙后院是僧人住宿生活的地方,比较清静,只有木鱼声从前面隐隐传来,院中百年的古木枝干苍劲,干裂的树皮透尽沧桑。若原深吸了一口漂浮着香火味的空气,打算到大殿中看看。
从偏门进入,大殿中几个老婆婆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望着佛像。若原大致扫了一眼,忽然发现一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看他觑着眼东张西望的样子,若原颇觉好玩,不会是贼吧,鬼鬼祟祟的样子,便多看了两眼。
若原这样看这男子,他很快便发现了,看向若原,便眼睛一亮。本来不算大的眼睛,一闪一闪很像若原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狗讨食的样子,逗得若原抿嘴一笑,笑着笑着,若原嘴角僵住了。
好像有些不对劲,这个人一个劲地向她翻眼睛是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带我家憨憨溜达,路遇一只黑狗,有一双温柔滴眼睛。
它和俺家憨憨鼻子对鼻子含情脉脉地对视好久,又在我们身后念念不舍地跟了许久,我还说它肯定是只母狗,要不对俺家憨憨那么温柔。
结果接下来就看见它在憨憨撒过一泡尿的电线杆上抬脚又尿了一泡,看那姿势我囧了……
难道你们这叫做兄弟情深么么么!
15
15、会错意 。。。
太诡异了,若原左右看了看,都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茫然地回望过去,他还在使劲抛着眼。
大概是抽筋了吧?
若原这样猜测着,打算回厢房。走了几步,一人从她身后赶了上来,低声说了句:“今晚戊时,里街勤丰堂书坊。”
然后与她擦肩而过。
若原看着他的背影,辨认出他就是刚刚在殿堂中眼睛抽筋的男子。果然很奇怪。
一直到回到家,若原都琢磨着这件事。那男子对她说的那句话,显然是要她按话中的信息到勤丰堂去,虽然听从一个陌生人的话,尤其是在——若原低头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尤其是在换算成现代时间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的戊时,到她不认识的地方,很不安全。若原本可以不理会的,可是她却心动了,原因无它,只因书坊两个字。
只靠给那些达官贵人画上几幅美人图,赚不了多少钱,若原还没忘了他们家是没收入来源的,她总觉得还是走出版的路比较赚钱,只不过她找不到路走。这里春宫画手都供职于一个固定的书坊,他们画好之后直接交给书坊,由书坊编撰刻印发行,也就是说,这些书坊是不收若原的作品的。
所以,尽管白泥寺中的男人目的不明,她还是想赴约,既然和书坊有关,说不定会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