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开只身来到一座豪华却冷清无人的宅院中,刚刚推开大门,一个穿着褐衣腰间悬剑的青年就迎面冲了过来。
“苔?”
邓开见到这突然冲出来的青年,并无吃惊的神色,反手关上门,问道:“公子在哪?”
“公子带着武二出去了,已经离开几天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苔脸上露出苦巴巴的神色,道:“可闷死我了。”
“这就麻烦了。”邓开低声自语,被耳尖的苔听到,反问:“你找公子有什么事?”
他摇摇头,道:“公子要我注意的那个姑娘被抓了,她被人陷害,只怕不能轻易脱身。”
苔蓦地来了兴趣:“就是那个公子特别上心的女子?”
邓开点点头,苔长长地哦了一声,说道:“那就不好办了,公子走之前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最早也就是明天晚上吧。”他望望邓开:“怎么办?”
第二天早,牢中,一个狱卒跟在他的老大身后,满是担忧地说:“真的要这么做吗?”
“啧,”一脸横肉的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上面的吩咐,咱们照着做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
那小狱卒想起刚被关进来的那姑娘白嫩漂亮的脸蛋,不忍道:“那个姑娘招惹了什么人啊,上面竟然要我们逼她招认。老大,你真要动手啊?”
“蠢货,要是不动手,倒霉的可是我们,别见着个水灵的就心软,干咱们这行的就得把心硬起来!”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关着若原丑奴两人的牢房前。
若原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应对之策,忽然牢门的锁链声响了起来。丑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猛地站起来盯着那两个狱卒。
老大连话都不说,径直走过去拉起若原拖到牢门外,那手劲之大,毫不怜香惜玉。
若原觉得不对,连忙扒着栏杆:“你们想干什么?”
老大不耐烦地掰开她抓着栏杆的手:“审问!”
小狱卒看到若原虽然恐慌,却还直视着老大,那脸紧张得发白,忍不住小声说:“老大,还是别为难她了吧。”
“你懂屁!不把这事儿搞定以后就别想混了!”老大破口大骂。
两人对话中流露的信息惊吓住了丑奴,他扑上去拉住若原:“主人,千万别去!”
“真他妈的碍事!”老大一脚踢开丑奴,拽着若原就走。
小狱卒利落地将牢门锁上,丑奴跪在门边抓着栏杆,瞪大了眼直直地盯着若原被拖得踉踉跄跄的背影。那狱卒看得不忍心,凑过去对他说:“唉,只要她乖乖的,老大不会让她吃太多苦头的。”可是见过老大施刑的模样,这话他说得很没底气。
丑奴却好像完全没听到他的话,混沌的眼睛中逐渐漫上绝望和痛苦,身体慢慢滑倒,头抵在地上,用力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简陋的刑室里,泛黑的墙壁上血迹斑斑,各种刑具挂在墙上,天气已冷,一个盛着木炭的火盆在中间烧得很旺。老大粗暴地把若原拉过去拷在一根铁柱上。
闻着刑室里弥漫的腥味,看着随意扔在火盆旁的铁烙和老大手里发黑的鞭子,若原脸上血色尽褪。
老大甩了几下皮鞭,脆响声在刑室里不断回响。
“我这根鞭子用了十多年了,看见没?血都浸到里面了。你是想先尝尝我这鞭子的味道,还是现在就招供?”
“你们想让我招供什么?”面对着这个一脸凶残的男人,若原腹部的肌肉都紧张到抽搐,可是她仍努力维持着镇定。
男人又甩了一下皮鞭,粗声道:“承认那些钱是你指使那个叫丑奴的家伙去偷的。”
担心的事成为了现实,李婆果然买通了官员,打算将她屈打成招,若原心中暗恨,咬着牙问道:“究竟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管这么多干什么,你只要承认,就能免了这顿皮肉之苦。不然……哼!”他威胁着她,用力将皮鞭抽在墙壁上,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
她浑身一抖,垂下眼,轻声问:“承认了之后呢,恐怕还是不能放过我们吧,将我们在牢中关上一辈子?”
“看得倒是清楚,只是这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老子必须得干,这事,你不认也得认!”
啪地一声,是皮鞭抽在皮肉上的声音!
阴暗的牢室中,丑奴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几乎不敢想象主人此刻所受的磨难,牢狱中那些残忍的刑罚,他了解得很清楚,主人怎么能受得了!他还清楚记得以前主人家的那个仆人从牢里出来后的情景……都怨他,如果他不是这么弱小,如果他够强大……
“喂……别扯了,你可以离开了。”
小狱卒一脸忧色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丑奴,打开了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