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自然。”
&esp;&esp;夫妻二人在屋里说些私房话,何老娘也在跟自家丫头片子嘀咕呢,“我看,赵家先时请错了人哪。”
&esp;&esp;“什么请错了人?”何子衿拿个金黄透红的杏子咬一口,甜滋滋地,没听明白。
&esp;&esp;“怎么这么笨哪。”何老娘挑着眉毛瞪着眼睛道,“就是先前赵二不是伙同李衙内把芙蓉县的王神仙弄帝都去了么。要我说,他们请错了人,我看,朝云道长这道行,肯定比王神仙高!”
&esp;&esp;何子衿赞叹,“祖母你好眼力呀!”不是道行,是身份哪!
&esp;&esp;“那是!”何老娘得意的将嘴一撇,也觉自己眼力好。何老娘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她道,“那王神仙,据说在他们县太爷面前巴结的要命,跟只哈巴狗一样。你看咱们朝云道长,说到二品、四品这样的大官,那口气满是不以为然。可见,这样的大官也不在咱们朝云道长的眼里啊。所以说,朝云道长这眼界就不是王神仙能比的,肯定比王神仙的道行高啊!”把自己的推断传授给自家丫头,何老娘还大模大样道,“你大啦,要学着看人啊!”如何观人这种不传之密,除了自家孩子,她连三姑娘都没传授过。
&esp;&esp;何子衿天生拍马屁的小能手,点头,“祖母说的有理。”
&esp;&esp;于是,何老娘得意的将嘴撇的更高了。
&esp;&esp;以至于在吃晚饭时,何恭见他娘歪着嘴,不由道,“娘你这是吊线风啦!”【注:吊线风,面部神经瘫痪的一种病,通常表现为,眼斜嘴歪……】
&esp;&esp;何老娘听儿子这话,险些真气成吊线风。
&esp;&esp;总算何老娘的嘴巴恢复了正常状态,何家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天时刚进六月,暑热更甚,何恭阿念都在一意功读,何子衿正与三姑娘一道对烤鸭铺子的账。如今天热,烤鸭铺子索性歇业一月,待过了三伏天再开张。三姑娘来娘家,边对帐,也是解闷。
&esp;&esp;何老娘听着算盘珠子劈啪响动,心里那个美呀,觉着仿佛听到无数银子哗哗流到口袋的天籁之音。何老娘一面看着重阳小哥儿,心下琢磨着让周婆子看看井里湃着的瓜,昨儿晚上放进去的,这会儿也凉透了,天儿热,捞出来切了,一家子解解暑才好。
&esp;&esp;何老娘盘算着吃瓜呢,陈姑丈就匆匆来了。
&esp;&esp;陈姑丈一身茶色纱袍,整个袍子后背都汗湿了个透贴在微驼的脊背上,脸上热的通红,一脸的汗珠子,陈大郎跟在身畔,也是火烧火燎的样子。
&esp;&esp;何老娘还说呢,“他姑丈、大郎,你们来得正好,一道吃瓜。”
&esp;&esp;陈姑丈一屁股坐竹椅中,汗都顾不得擦,夺了何老娘手里的瓜放回茶盘里道,“还吃哪门子瓜啊,赶紧让子衿丫头躲一躲,宫里选宫人,子衿丫头在名单上。”
&esp;&esp;“啥?”何老娘先是没听明白,接着明白后,声音陡然拔高,“宫人!”
&esp;&esp;一时间,阿念何恭也从隔壁院中跑来,沈氏听这信儿都站不稳了,何老娘六神无主,四下看着家里人道,“这咋说的这咋说的,宫女不都得没成亲的么。咱们丫头可是定亲的呀!”
&esp;&esp;陈姑丈叹道,“这事一时说不清,我在州府得了信儿,立刻就快马赶回来跟你说。快躲躲,我车马就在外头,叫子衿丫头坐我的车先躲出去!”
&esp;&esp;沈氏立刻说,“躲我娘家乡下去。”
&esp;&esp;何子衿早将这些人不停盘算她的事想过千百回了,她道,“这不只是咱家的事,这些人针对的也不是我,何况咱家就这几门亲戚,要是有心抓我,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我去山上。”
&esp;&esp;陈姑丈抹一把脸上的汗,急道,“出家也没用啊!你都在名单上了!”
&esp;&esp;“不是出家,我去朝云师傅那里,他们无非是想对朝云师傅下手,又不敢,才打我的主意。”何子衿早有决断,“我去跟朝云师傅拿个主意。”
&esp;&esp;沈氏也慌了神,“这,这成么?”
&esp;&esp;何子衿眉毛微皱,“应是成的。”
&esp;&esp;何子衿去自己屋换了件衣裳,就要去山上,何恭阿念自然得陪她一道去,陈姑丈道,“外头有我的马车,你们坐车到山下,也快些。”又交待长子,“你带人同你表弟他们一道去。”
&esp;&esp;何子衿忽而对陈姑丈道,“要有机会,还是将表姑从宁家接出来的好。”
&esp;&esp;陈姑丈脸色微变,何子衿抬脚出了门。
&esp;&esp;朝云道长当天就直接留何子衿阿念住下了,让余人回去,何恭真想留在山上守着他闺女,还是何子衿说,“爹你不回去,祖母她们在家没个主心骨。你只管放心,我没事的。”反正是好是歹是吉是凶就在这几天了!
&esp;&esp;相对于何恭的忧心忡忡,何子衿倒是一幅信心满满的样子。
&esp;&esp;陈大郎劝着何恭,一行人方下山回家。
&esp;&esp;陈姑丈也有了年岁的人,在何家狠狠的歇了歇,方说了他是如何知道此事的,陈姑丈道,“还是你们族里何老爷亲自同我讲的,他在州府一时脱不了身,让我回来先说一声。”
&esp;&esp;沈氏更纳闷儿了,“忻族兄如何知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