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心中五味陈杂,季兰还是开了口轻声地答道:“我的手没事,相公。”
&esp;&esp;“没事便好,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告诉我,不可以瞒着。”虞墨听罢季兰的回答,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esp;&esp;季兰听罢,顺从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esp;&esp;见她点头,虞墨便放下心来,接着说道:“我去净房梳洗一番,你不必等我了,先上床歇息了吧。”
&esp;&esp;言罢,便抬步往净房处走去,经过地上那封信时,只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直接走过了。
&esp;&esp;季兰见状,终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出声叫住了虞墨:“相公!”
&esp;&esp;虞墨本就走得慢,在听见季兰的声音之后便停下了脚步,嘴角挂上了一丝微小的笑容。
&esp;&esp;缓缓转过身子,用眼神询问着季兰所为何事。
&esp;&esp;季兰终是站起身来,柔声对虞墨说道:“相公,你先别急着去净房,先坐下来,我有事要同你说。”
&esp;&esp;“嗯?什么事,不能我去完再说吗?”虞墨虽然心中稍微有一些猜想,却还是故作不知地问道。
&esp;&esp;只见季兰屈膝蹲下捡起了地上的那封信,然后将中间的东西抽出来,放到书案之上,轻声说道:“你先看完这封信吧。”
&esp;&esp;见状,虞墨也便顺势回到书案边坐了下来,拿起上面放着的那封信,只一眼,神情便立即紧张严肃了起来。
&esp;&esp;二小姐:
&esp;&esp;因你已经多日未曾往回递过消息之故,老爷十分恼火,严明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虞端虞纪等人最近的动作打听清楚,大事临近,这些信息事关重大,老爷叮嘱你莫要忘记当初将你嫁进虞府的目的。
&esp;&esp;另,贵妃娘娘已将加料的贺礼送入平凉宫中,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即可行动。
&esp;&esp;季晚。
&esp;&esp;季兰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虞墨将这封信看完,心中竟生不出一丝波澜。
&esp;&esp;她知道,如果将来父亲的筹谋失败,等待着她的,将会是血淋淋的揭穿,如果真的到了那日,她无法想象霁哥儿会怎么样。
&esp;&esp;虞家是大家,虞墨还又这样年轻,如果被揭穿,她只能被休。日后虞墨定然会续弦,会有人继续照顾他,可是她的霁哥儿又怎么办呢?
&esp;&esp;母亲是犯官之女,自己是被休之人所出的儿子,这回成为霁哥儿一生的污点,让他以后还如何抬得起头?况且,老人们常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虞墨新娶的夫人日后也定然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虞墨会偏向谁,还真的说不准。
&esp;&esp;所以,与其到了那个时候被揭穿,倒不如自己堂堂正正地将这件事说出来,起码能求他日后善待霁哥儿,毕竟,霁哥儿也是他约见
&esp;&esp;:约见
&esp;&esp;话毕,一室静谧,半晌无声。
&esp;&esp;不闻对面之人开口,季兰也只能一直沉默着。
&esp;&esp;就在书案上的蜡烛快要燃尽的时候,虞墨倏尔起身,将手中的信折起放入袖中,便抬步往屋外走去。
&esp;&esp;正当季兰想要开口问上一句他要去哪儿的时候,那已经走到门口的人却似乎通晓她的心思一般停住了步子,低低地道了一句:
&esp;&esp;“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歇晌吧。”言罢便似一股风般跨出了房门。
&esp;&esp;见虞墨最后一抹衣摆也消失在视线中,季兰便突然像失了力似的瘫坐在地面上,呆呆地望着方才手上烫出的红痕,眼中早已没有了平日的神采,隐约透出几分绝望之色。
&esp;&esp;完了,全都完了……
&esp;&esp;视线牢牢定住未移半分,思绪却不知早已飘到了何处。
&esp;&esp;她记起嫁进虞府的那天,清风和畅,热闹非凡,刚下花轿之时,虞墨拉住她因为紧张而有些轻颤的手,抚平了她的心。
&esp;&esp;洞房花烛之时,他轻声在她耳边珍之又重地许下那余生的承诺,登时便让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esp;&esp;“若你真心待我及虞府上下,我便许你全天下女子最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esp;&esp;婚后的生活,一如他所承诺的那般,不说小妾,就连通房也未有过一个,她原以为公婆会有意见,以为她善妒,心中忐忑,面上不由得带了些情绪出来,却叫虞墨瞧了个正着。
&esp;&esp;听她扭扭捏捏的解释后,虞墨不禁轻笑出声,拉过季兰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侧,才开口说道:“你道我为何敢在新婚之夜同你许下那等承诺,自然是家学渊源,我祖父,父亲皆未有除了妻子以外的女人,我母亲又不是那等妇人,你莫要再担心那些子虚乌有的事了。”
&esp;&esp;听罢虞墨的解释,季兰这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