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如天想自己跟洪十四素无瓜葛,怎会有他弟子夜闯明月谷。问道:“不知少侠所来为何?可是尊师有何指教?”
谢听舞看了看屋顶大洞,又见檐下已是围满了巡逻弟子。知道这一场暗中打探的戏码被自己给搞砸了,只能到此为止。既到了如此地步,便也不掩饰,本想问问李自来的下落,开口却是说:“不知未全僧大师今在哪里?”
水如天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惊疑不定,只好试探道:“不知尊师找他有何事?”
谢听舞道:“洪爷不找他,我找他。”
“不知少侠何事?”
“问问是不是他挑起了近年江湖争斗。”谢听舞恍若无事,只是淡淡道。
水如天却是冷汗直流,不知如何出声。望向檐下众人,见来人已多,远边巷道也传来密麻脚步声,心下便盘算起一拥而上。
水如天正想一博,却听“阿弥陀佛”。一道空玄声音由远至近缓缓传来,众人四处张望,难以分清声音来向,竟如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一般。
谢听舞侧身偏头,含笑凝视远方。
众人见谢听舞这番姿态,也随着谢听舞目光望去。只见远远黑幕中先是一道光点闪烁,仅是眨眼之间,光点化成一道赤色残影,徐徐飘落到原先红色和尚倒地之处。
水如天失声道:“大师!”
谢听舞望了一眼水如天,又看了墙下和倒地红色和尚装束相似的中年和尚,料想此人便是未全僧了。也不先动作,只是静静看着未全僧有何作为。
未全僧落地,双掌合十朝檐上谢听舞见了一礼。
谢听舞见未全僧双掌合十如未开青莲,躬身若磊磊生尘,确是一番得道高僧气象,也是颔首见礼。
未全僧抬左掌轻轻放于红衣和尚百会穴上,合目缓念佛号。只见红衣和尚身上不一会便散出白气,随即爬了起来。红衣和尚又捂着胸口咳了几咳,吐了淤血,看神色内伤便也好了七八分。
红衣和尚忙用衣袖擦了擦脸上血渍,十分惊恐朝未全僧合十一拜,颤颤巍巍道:“师父。”
未全僧也只是含笑点了点头,全无责怪之意。
长生教弟子本就笃行神明,此刻见未全僧超尘姿态,心向神往,部分弟子更不禁合十朝未全僧礼拜。
谢听舞于檐上微眯双眼,心道:“原来是这样的手段。”
又见未全僧飞身上了屋檐,一举一动皆含慈悲姿态。
谢听舞上前笑道:“若不是见过真佛祖,连小子也要被大师给忽悠了。”
未全僧浑不理谢听舞话中机锋,眉目含慈道:“将军,贫僧有礼了。”
谢听舞挑眉,也还了一礼,带疑问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大师,是老师傅好,还是大师傅?”
不等未全僧回答,水如天失声道:“你是谢听舞?”
谢听舞点点头,道:“夜间闯谷,未经主人家同意,有所冒昧,还请见谅。”
水如天双眼失神,只是呆呆望着谢听舞,敷衍说了声“不敢”。心下早有悔惧,不曾想避开了荀珍,招来个更凶的。
谢听舞冷笑道:“水兄不必不敢,你应当还不是主人家。”
水如天顿时生怒,欲要动手,却是真不敢。刚才不敢动手是不明身份,怕牵扯过多,现在却是十分忌惮。只能紧握长剑,看向未全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