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用得上奴才,世子爷背了庄亲王爷上轿,又回来接世子妃与小世子母子二人。”黄公公笑言一句,“奴才倒想尽一份心力,却未得这机会”
祁善沉松了口气,却又感觉太后与黄公公二人眼色带着股调侃的看他……脸色通红,支吾半晌才说了句,“皇后娘娘被皇上禁于‘凤仪宫’中,却还要世子妃相陪,实在有些过了,太后您不允,她又能如何?”
太后知他在给自己找个脸面,不由得嘲讽一笑,也不再提他的伤心事,直言叹道:“让她折腾,哀家瞧着,就看她能不能活得比哀家长了……”
皇后回到“凤仪宫”,让身边宫嬷与宫女退下,两眼直瞪着那太后赏她的锦盒却迟迟不敢打开。
每一次伸手,她都哆嗦乱颤,好似心中有鬼,惊吓不已
不知如此周旋多少次,不知过了多久,皇后整个人脸色泛青,终于忍不住一脚将那锦盒踹开
锦盒内是一叠长条白纸,上面空无一字。
白纸抻开,有几人之长,就像是一条白绫……
皇后嚎啕大喊,屋外宫嬷、宫女闻声冲了进来,皇后怒斥,“滚,都滚出去”
众人瞧见皇后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各个吓的惊愕不已却连忙转身退出。
皇后嘤嘤而泣,歇斯底里的怒吼,却无人敢再进来……
太后所赐的物件就像是一具陈尸般可怕,皇后疯了似的把它全部撕碎,撕的满地狼藉
因为这赏赐的白纸乃是太后给她的警告,而下一次说不准赏她的就是那十尺白绫……
庄亲王府。
庄亲王爷入府回“翰堂”便酩酊大睡。
叶云水被秦穆戎带去为庄亲王爷用药,秦穆戎、秦慕云、秦慕瑾等三人都站在这大门口等着。
半晌,叶云水从那书房之中出来,这三人立马起身上前,秦慕瑾无秦穆戎和秦慕云的沉着,忍不住心头焦急则直接上前问道:“二嫂,父王的身体如何?”
叶云水看了看秦穆戎,秦穆戎言道:“直说无妨。”
“王爷的身体不佳,今日饮酒过量,妾身已为其用了解酒之药,此时应已醒来,不过他却未醒。”叶云水脸上无奈之色,显然是说老爷子是在装睡,而非是真的用了解酒药都不管用。
秦穆戎抽抽嘴角,秦慕云则皱紧眉头……秦慕瑾则是挠了挠头似是有些不明白这老爷子到底何意?
“都先回去便是,这老东西显然是不想跟咱们说实话,等也无用,他乐意装睡就装”秦穆戎冷哼一声,拽起叶云水的手,言道:“咱们回吧”
“二哥……”秦慕瑾追着两句,秦穆戎却未停脚步,秦慕云沉叹口气,回头瞧了一眼那书房大门,也摇头苦笑离去。
秦穆戎与叶云水二人回到“水清苑”,叶云水起身去西厢看了看小兜兜,今儿情急一下捏了他一把,心中可是心疼的很,过去把这小子一顿亲,小兜兜却似是困累不宁,倒头就睡,叶云水那么亲都未醒来。
回到寝房,秦穆戎正坐在桌前默然无语,行步过去,叶云水主动握着他拿大手,沉叹一声,“穆戎……”
秦穆戎抬头摸摸她的小脸,“别担心,我没事的。”
叶云水把头靠在他的肩膀,她虽不愿秦穆戎出征拼死,可却也不愿庄亲王爷去替他送死,心中矛盾,她心底破天荒的涌起一股茫然,因为庄亲王爷今日那主动出征之言,除了身具戎马一生的统帅刚硬之外,还有的就是一股慈父的无奈。
哪一位老人能容得旁人在他面前如此逼迫亲儿亲子交权亦或退世子之位?
哪一位老人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挖坑而自己的亲儿亲子不得不往里跳?
庄亲王爷此时已不是十几年前的他了……
而秦穆戎今日定也心中感慨万千,恨一辈子、怨一辈子的老人,却是他的父亲,他怎能如此亲眼看他去送死?
二人默然半晌,却心在思忖同一件事,半晌,叶云水才开言道:“王爷不肯见你们。”
叶云水道出此言,秦穆戎转头看她,叶云水继续说着:“妾身喂他用药,他却让小卓子把药倒掉不肯用,说他不愿这酒醒来,一切都待明日圣旨下达之后,再与你和另外几位爷详议此事。”
“妾身没辙,只能喂他用了调养身子的药。”叶云水在“翰堂”未说出此话,也是不愿秦慕云和秦慕瑾跟着添乱。
秦穆戎紧咬下唇,却无奈摇头,半晌问道,“老头子还能坚持多久?”
这话一出,叶云水心里颤了颤,秦穆戎虽惦念庄亲王爷身体,却从未问过如此直白之言。
见叶云水略有犹豫,秦穆戎补言道:“我要听真话”
叶云水思忖半晌,才回道:“不出征,五年关卡,出征,调养得力,最多两年”叶云水所言最多两年,却也是婉转之词,那最多两年却也说不准路上便丢了性命,亦或中途发生什么恶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