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康熙不再看着德妃,换来了贴身太监,“你去四阿哥院里看看,四福晋身子可还安好,别伤了身子。若是德妃派去的宫女还没伺候,就把她们送去慎刑司。”
德妃听着康熙的话,只觉得字字都扇在她脸上,手狠狠地握成拳,指甲顶在手心,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保持冷静。
相拥躺着的胤禛和殿兰,字字不落地听了全场。
“苏培盛,可在?”胤禛喊了一声。
“奴才在。”苏培盛听到主子这样说,就知道自己不适合进屋里去,就在门口答应着。
“把碗筷都收起来,”胤禛说道,“然后吩咐众人,大家自午时到现在,滴水未进,也没人给送过膳食来,福晋有些难受,爷一直陪着,不曾出过屋子。明白了吗?”
“嗻。”苏培盛应诺,下去嘱咐众人去了。
胤禛看着殿兰闪闪晶亮的眼睛,失笑道:“听到皇阿玛还顾惜你,就高兴了,是不是?爷早知道了,皇阿玛才舍不得真的罚你,就算心绪不好,最多让我们禁足几日。”
说道这里,胤禛收敛了笑容,接着说道:“不过,究竟是谁下来指令,连膳食都不送过来,就值得探究了。哼,敢给我的殿兰气受,这些人,都留不得。”
殿兰回身抱住胤禛,“你怎么如今就对我这样好?我记得在五台山上,你还当众给过我难堪。”
“还记着呢?”胤禛无奈地摇头,“爷说你小心眼,可错怪了你?就那么一次,你是不是要念道爷一辈子?爷这种身份,哪里听得进女人的话,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我就该投生到你那个空间走一遭再回来,学会什么是平等,然后再遇见你,想必你就不会嫌弃爷了。”
“哟~”殿兰挑高左边的眉毛,“你还知道我嫌弃你呢?”
“爷就是个傻的?”胤禛也学她,挑高左边的眉毛,“你那么不待见爷,爷还能看不懂,就算一开始不懂,时日久了,自然也想得明白了。”
“主子,”苏培盛急切地在门外叫了一声,“梁公公刚刚过来了,看到门上吊着的人了,又问了奴才吃食和福晋身体,都按照爷嘱咐的回了,一会儿怕是皇上会传主子去回话。”
胤禛起身整理了衣着,却把殿兰的头发弄得凌乱,披散在床上,然后给她盖上两床被子,好在是冬天,屋子里的炭火刚刚确实点着,但是此刻被殿兰受到空间里,又让胤禛打开窗户,想来一会儿就没了热气。
胤禛算计着时间,刚把窗户关紧,康熙一行就来到了院子门口。
此刻宫女的尸首早就被拿了下来,放到了一旁地上,康熙看着被勒死的宫女一身轻浮的打扮,狠狠地回身看了德妃一眼,带头进了门,却没有人出来迎接。
康熙想着梁九功说,一天都没有饮食送过来,殿兰身子不舒服,四阿哥正陪着,心里不禁担忧,只盼着刘太医动作快些,立刻就赶到这里给殿兰好好看看。
等到进了里屋,康熙一眼看到殿兰虚弱地躺在床上阖着眼睛,而四阿哥只呆呆地坐在一旁执着她的手,连自己进门都不曾看一眼。康熙心里登时就是一颤,“四阿哥,殿兰是怎么了?刘太医马上就到,四阿哥,告诉朕,殿兰如何了?”
“皇阿玛,”胤禛回头看了康熙一眼,也不请安,就直勾勾地看着,“可否赏给儿臣一些炭火,殿兰怕冷。”
“还不快去,”康熙顿时鼻子一酸,大声对着小太监呵斥,“谁让你们不给四阿哥炭火的?立刻去取,还有,派人去熬了参汤来”康熙想着这小殿兰从来就是娇生惯养,冬天畏寒,此刻怕是受了不少苦。
胤禛眼里含泪,转头不再理会皇阿玛,就呆呆地盯着殿兰看。
不一时,炭火就烧了起来,各式茶水点心也端了上来,刘太医也到了。
刘太医先请了安,被康熙立刻打断,让他给殿兰诊治。
刘太医指尖探着尺关寸三处脉息,实在康健得很啊,不过,既然摆了这么大阵仗,结合他道听途说的一些小道消息,很多话还是可以说的,于是回到:“禀皇上,四福晋不知道晚膳可用了?是不是受了些劳累或者落水了?奴才看着,似乎是受了寒,又急火攻心,脾胃失调,倒是把滑脉显露无疑,只是这腹中胎儿……”
“混账!”康熙大怒,摔了杯子,“哪个说了,不给四阿哥膳食、炭火的?朕只是让里外不得进去,还有德妃,谁让你派人过来的!”
众人下跪,齐呼圣上息怒,这时,太后和孙嬷嬷听闻了动静,也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皇上,”太后只看了昏迷地趟在床上的殿兰那苍白的小脸一眼,眼泪就滚落下来,“可是殿兰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