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楼的侧厅中,陈宗月搁下电话机的听筒,捡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播放着阿兰德龙的怒海沉尸。他低头点着了一颗香烟,抬头吐出淡淡的烟雾,仿佛周家的那扇金屏风和景泰蓝,又出现在眼前。
&esp;&esp;周陈驹坐在黑色皮质的沙发里,手点着沙发背,尽管室内整洁如新,在窗外投射进的光下仍能见到灰尘的颗粒,他说,“你去上海两年了,明明找到了人还瞒住我?”
&esp;&esp;陈宗月看似真切的回答,“我不确定黄鹦是不是您的孙女,所以没能提早告诉您。”
&esp;&esp;周老摇着头笑了,“不确定……”他扬着弯弯的眉毛,笑也不觉松弛,更像发怒之前,“都调教成对你言听计从了,还不确定呢?”
&esp;&esp;陈宗月轻笑一声,低下毫无笑意的眼眸,未有言语。
&esp;&esp;周老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人都回来了就不谈这个了。前天基金会的股东们一起开会,专门说你呀……”
&esp;&esp;现澳门的博彩业、酒店业,这些当地的支柱产业,多数控制在陈宗月手中,弹丸之地,吸引全球的赌客蜂拥而至,每日生产高额利润,有谁不想分一杯羹。
&esp;&esp;周陈驹哼嗤了声,说道,“赌场这块大肥肉,让你一个人嚼?兴泰是基金会要扶持的,你再这么咬着不放,我担心自己这个白发人要送黑发人呀。”
&esp;&esp;陈宗月往前俯身,说着,“您不必担心,基金会想要赌牌,我认为最要紧是……”
&esp;&esp;拖够了悬念,他微笑接道,“写好投标书,我区区一个生意人,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垄断澳门的赌业,大家都是为了港澳的发展,我当然乐见其成。”
&esp;&esp;周老皮笑肉不笑,指着他,“你说你,当了奸诈小人,还要树牌坊!”
&esp;&esp;陈宗月抬起夹着香烟的手,还没碰到唇上,目光从电视机移至一旁的门前,手一顿,又改向水晶的烟灰缸里掸了掸。
&esp;&esp;少女光裸纤细的双脚踩在地板上,电视机画面的光影扫过她望住自己的眼睛,影片中富豪之子被拖上岸,而她几步飞奔到沙发,小腿撞了下茶几,也不妨碍跨坐在他身上,细嫩皮肤蹭着他的脸,就像粘人的宠物。
&esp;&esp;陈宗月掰起她的脑袋,定定瞧着她,“不害怕了?”
&esp;&esp;知道他离开了房门外,她就坐在沙发边上,发了很久的呆,嗓子眼仍有沙感,闷闷地咳嗽。直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他,跳起来冲去开门,是佣人端着一杯水和一瓶润喉的枇杷膏。
&esp;&esp;“怕……”黄鹦覆上他捧着自己脸蛋的手背,压低眉,委屈的说,“怕你哪天不恨我了,要放我走。”
&esp;&esp;陈宗月还是低估了黄鹦对他的依赖和占有欲,可能超过爱情,但她觉得无所谓,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esp;&esp;黄鹦拉下他的手,去揉自己的小腿,把头靠在他肩上,说着,“……刚刚又撞到了。”
&esp;&esp;陈宗月从她的小腿揉到膝盖,稍微偏过头就能贴上她额间,似吻非吻。
&esp;&esp;这让黄鹦再度翻坐他身上,真真实实亲他的脸,伸出比起他薄唇,只带有一点点温度的舌尖,畅通无阻地溜进他齿缝,在口腔里横冲直撞地扫荡,又退出去,含住他的唇。
&esp;&esp;男人健壮的胳膊把她圈在怀中,但任由她分开的双腿内侧,磨蹭着他的裤子,已经站立的地方顶着她,接吻时的呼吸变重,深沉似他的嗓音,完全顺从的舌头都搅进她的口中,她承受不住也不愿意歇息,仿佛他的唾液要比枇杷膏更有效。
&esp;&esp;黄鹦被他提起,连身裙从肩头剥下,内衣也扯掉,咬上她敏感的酥胸,能够感觉到舌尖在打圈,她扶着都有自己手掌宽的肩膀,忽然间,瞥见电话机旁边,相框前面,躺着一只钢笔。
&esp;&esp;真是改不了说熄火就熄火的毛病。陈宗月半愣着眼见她爬向沙发另一端,回神拽住她的脚踝,一下就把她拖了回来,但她也抓到了那只钢笔。
&esp;&esp;“你记不记得,我有一只被你扔进水池的钢笔……”就跟这只长得一模一样。未免也太像。黄鹦疑惑地皱起眉,拔开笔帽。
&esp;&esp;陈宗月也不打算隐瞒,“隔天正好清理鱼池,就捞出来了。”
&esp;&esp;黄鹦撑坐起来,一秒钟都离不开地爬回他身上,半边胸脯压着他换上的白净绵衫,钢笔夹在指间转了转,“……捞出来了,怎么不还给我?”
&esp;&esp;这样他生日的那天,她就不会空着手了。幸亏后来表明了心迹,不然要记他一大过。
&esp;&esp;陈宗月低笑一下,又解释,“我真以为你要送高子谦。”
&esp;&esp;黄鹦敛着下巴瞧他,好一会儿才说,“你,你吃醋呀?”
&esp;&esp;“是啊。”他爽快承认,抚开她脸上的凌乱发丝说道,“一个毛都未生齐的,论财力、能力,除了年轻,哪一点比得过我,怎么你就看上他了。”
&esp;&esp;黄鹦呆呆凝视他,心头跳躁不停,但是经历了之前的暴风雨,都没法毫无芥蒂的相信,“你真的这么想?”
&esp;&esp;陈宗月反问,“你喜欢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