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侍应生递来竞马表,周老则转向黄鹦,不问她需不需要参考赔率,笑着道,“看看你运气如何,选一个数字?”
&esp;&esp;黄鹦毫不犹豫的说出,“五。”
&esp;&esp;陈宗月随即看向她,以目前的独赢赔率,五号是绝对的冷门马,她的不知者无畏里,总有一股令人信服笃定感。
&esp;&esp;周老自然知道这是谁的幸运数字。陈宗月没有刻意隐瞒与她的桃色关系,也能从他们之间暧昧的磁场,了解到这一秘辛。周陈驹脸上笑容未变,对她说着,“再选一个位置。”
&esp;&esp;黄鹦不懂什么意思,扫一眼单子上的名字,快速地决定道,“十号,大吉大利。”
&esp;&esp;除了马赛,今天也是澳门签订新的博彩专营合约的日子,澳督主持签署仪式,手中握有最大赌牌的陈先生应邀出席。今后博彩业将在这犹如沙场、风云莫测的小小香山澳,持续合法的存在。
&esp;&esp;因此,马赛即将开始前,陈先生就要离港赴澳,起身走前,他与彭震霖对视了一眼。
&esp;&esp;陈宗月的目光落于黄鹦身上,彭震霖神情不动,只闭了下眼皮,似表示明白其意。
&esp;&esp;黄鹦因为陈先生离开而了无趣意的心,很快被精彩的马赛牵动起来,呐喊的声音够震到室内,她都嫌屏幕照得不够全,跑到玻璃窗前观着整座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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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滚水里捞起切丝的嫩笋、香菇、叉烧,搅拌进鸡蛋液中,半勺盐调味,蛋液倒入锅中煎至两面金黄,再将成型的蛋饼切成三角块——周陈驹胸中有数地完成这些步骤,同时谈起自己的女儿。
&esp;&esp;周秀珍从小到大都是逆着性格成长,不是不懂世事、未经磨难的顽童脾气,只是心性清澈且浪漫,也容易孤注一掷,比方说,在选择爱人的这件事情上。所以周老45
&esp;&esp;在背靠花园的客厅中,可闻见隐隐雷声,黑色树叶乱遭摇摆,仿佛枝杈要挠到玻璃窗。陈宗月与那位金蛇阿辉一人一张沙发椅,往里一坐,佣人即刻端上两杯热雾袅袅的清茶。
&esp;&esp;阿辉照样饮着自己无意间发现的一杯牛奶,摘了颗果篮子里的葡萄,皮也不剥就塞进嘴。
&esp;&esp;这杯牛奶原来的主人前一秒钟被陈先生哄去睡觉,后一秒钟就折回厅中,她捧着一盒点心都没找地方放,这会儿才想起将它搁在茶几上。
&esp;&esp;黄鹦是想对陈先生暗底下说什么,打算在沙发椅边蹲下,又感觉姿势别扭,就直接跪在地毯上,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问,“是不是周老的人撞你……”
&esp;&esp;陈宗月扭头就见她秀气的眉头一蹙,气愤不已的说,“今晚他还怂恿我骗光你的钱!”之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告诉陈先生,转脸就把周老出卖了。
&esp;&esp;陈宗月给予回应前,先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从地毯上提起来,想要让她往自己腿上坐。黄鹦怕他有伤,不肯挪动的连忙说着,“别,别压到你……”
&esp;&esp;“没事。”陈先生一边宽慰她,一边把她拉到身前。
&esp;&esp;阿辉吐掉嚼不烂的皮和籽,瞧着坐上陈先生大腿的妙龄女,眉眼五官干净的靓,披在背上的头发好似葡萄皮又黑又雾蒙蒙,灯光照得她身上真丝的裙布有光,两条腿揉在一起可能还没他胳膊粗。
&esp;&esp;波不大,本事够大,惹陈先生都发疯,抓住个开车撞人的马仔,却被马仔用格斗刀在他腰上划出口,瞬间血水洗衫,争分夺秒赶往医院,路过新马街,突然刹车——
&esp;&esp;要买一盒手信。
&esp;&esp;在饼家里,打包糕点的阿伯眼睛盯着小小电视机,也不会捡错捡碎,低头扎起盒子说,“三十蚊,多谢。”
&esp;&esp;阿伯抬头要递出盒子,结果被吓住,柜外嘴上衔着烟的男人,衫上全是血。他往柜上放了张钞票,接下点心盒,走前说了一句,“拍戏啊。”
&esp;&esp;阿伯恍然点着头。
&esp;&esp;陈宗月拎着一盒点心回到车里,去医院缝针。
&esp;&esp;此时此刻,陈先生搂着黄鹦,另一边摘下颗葡萄,问着她,“你答应了?”
&esp;&esp;黄鹦愣一下,明白他是问周老唆使她骗钱的事,当即说,“怎么可能,本来……”陈宗月往她薄唇间轻易地挤进一颗葡萄,好厉害地同时捻掉了皮。黄鹦目光不移的凝视他,接着说道,“也都是我的钱。”
&esp;&esp;两日前传闻陈先生要结婚请饮,可能是真。阿辉望着这一幕情景,顿觉自己又孤又寡,拾起茶几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准备走了。他坚持送陈先生到家,现要再跑一趟花地玛警区总部,听听审出了什么结果,早点收工还可以到俱乐部打鱼蛋。
&esp;&esp;陈先生对他说道,“记得提醒到几个律师,今晚不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