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室内氤氲着水汽,沉韶抹了把脸,头发湿透,镜子糊成一团,也看不见自己。
&esp;&esp;她就等。
&esp;&esp;等到花洒关闭,浴室冷了下来,镜子上的水雾凝成水滴,滴滴落下,她看到了自己。
&esp;&esp;胸前错步狰狞的吻痕。
&esp;&esp;沉韶重新打开花洒,给浴缸注水,电话又响了。
&esp;&esp;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电话接通。
&esp;&esp;程厉没有说话。
&esp;&esp;她便也没有说话。脑袋放空,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esp;&esp;程厉说:“开门。”
&esp;&esp;沉韶惊了一下。
&esp;&esp;电流从脚底上行,炸开了一瞬,她说:“什么?”
&esp;&esp;程厉说:“我在门口。”
&esp;&esp;沉韶的心狂跳不已。
&esp;&esp;她往门口的方向看,有点颤抖,又问了一次,“什么?”
&esp;&esp;程厉说:“你不接我电话,我找不到你,我去找了殷北,他说你走了。你用身份证开房,我找到你的开房记录,赶了过来。”
&esp;&esp;“我在门口。”
&esp;&esp;沉韶光脚踩到浴室外面,走了两步,留下湿漉漉的水痕,却没有靠近。
&esp;&esp;她开口,讲话有点艰难,她说:“我和殷北做了。”
&esp;&esp;程厉不说话。
&esp;&esp;她也没说话,捏着手机用力,指关节泛白。
&esp;&esp;程厉说:“我知道。”
&esp;&esp;“他跟我说了,药在我手里,外卖员走了。”
&esp;&esp;“开门。”
&esp;&esp;沉韶呆呆地看着门板。
&esp;&esp;程厉又说了一遍,“开门,沉韶。”
&esp;&esp;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很温柔,跟从前的每一次一样。
&esp;&esp;好像一个开关,沉韶动了起来,她打开房门。
&esp;&esp;程厉的手伸了进来。
&esp;&esp;他走到里面,看着赤裸的沉韶,立刻转身去关门。
&esp;&esp;他也看到她胸前的吻痕,背对她时身体僵硬,停了片刻。
&esp;&esp;缓缓转过身来。
&esp;&esp;程厉把她抱到怀里,“怎么不吹头发,冷不冷?”
&esp;&esp;沉韶把手抬起,撑到他胸前,却被他握紧。
&esp;&esp;“我帮你吹。”
&esp;&esp;沉韶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