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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2页）

&esp;&esp;陈砚用力握了握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出来吧。”

&esp;&esp;宋静原无力地摇摇头。

&esp;&esp;她最后去碰了碰奶奶的手指：“奶奶，你应该是去找爷爷了吧。”

&esp;&esp;“分开的这几年，你每天都在念叨他，现在你们可以相聚了。”

&esp;&esp;一颗晶莹的泪砸在洁白的床单上，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将哭腔吞下：“放心吧奶奶，我会照顾好自己。”

&esp;&esp;……

&esp;&esp;准备后事的流程很复杂，宋静原联系不上宋泓明，这种事情又没法拖，只好她自己磕磕绊绊地去处理，陈砚也帮了不少忙。

&esp;&esp;处理那些事的过程当中，宋静原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甚至连眼泪都没流。

&esp;&esp;这种平静，让陈砚生发出一种莫大的不安感。

&esp;&esp;就连他自己，在陈姝凡离开的那段时间都浑浑噩噩的，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所以他清楚，比起惊天动地的悲伤，这种平静更加可怕。

&esp;&esp;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旁，挑了些换洗用的东西，直接住进了宋静原家里，睡觉也是半梦半醒的，只要她那边有一点动静，他就能及时发现。

&esp;&esp;有一天晚上，他半夜起来倒水喝，看见宋静原一个人坐在她奶奶之前的床上，手紧紧攥着被子，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什么表情都没有。

&esp;&esp;心脏好像被刺痛，陈砚过去在宋静原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一片冰凉。

&esp;&esp;“静原，你不能这样，这样会憋出问题的。”

&esp;&esp;“陈砚，我没事。”她艰难地牵了下嘴角，“你去睡吧，最近你都没休息好。”

&esp;&esp;这种平静一直持续到葬礼那天。

&esp;&esp;宋家的亲属实在少之又少，只有一些邻里朋友过来吊唁，宋静原穿着一身黑衣服，站在主位上，对每一个来参加葬礼的人表示感谢。

&esp;&esp;陈老爷子也来了，他不像宋静原想象中的那么严肃，反而有几分随和。年纪大的人对这些事情总有更深一点的感悟，他和善地拍了拍宋静原的肩膀：“小姑娘，节哀顺变，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和阿砚说。”

&esp;&esp;葬礼结束后，宾客们先后离开，只剩下宋静原和陈砚。

&esp;&esp;天空被密布的乌云笼罩着，前天刚下过一场大雨，被雨水打散的零落花瓣嵌在泥土当中，空气里满是潮湿陈旧的气味。

&esp;&esp;记得爷爷去世的那天，同样是阴雨天气，她在墓碑前哭得不成样子，回家后，奶奶抱着她，语气很缓慢：

&esp;&esp;“爷爷不是真的离开我们了，他只是先走一步，去布置我们下一世的家了。”

&esp;&esp;所以奶奶，你只是提前去那边帮我布置房间了对吗？

&esp;&esp;谢谢你成为我的奶奶。

&esp;&esp;下辈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esp;&esp;宋静原坐在墓碑旁边，压抑了许久的平静终于在这一刻分崩离析，眼眶里的红血丝密布，神情悲伤到了极点。

&esp;&esp;她缓缓回过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眸看向陈砚，在嗓间呜咽：“怎么办啊陈砚。”

&esp;&esp;“奶奶那么大个人，现在怎么就变成小盒子了。”

&esp;&esp;“陈砚，我没有家了。”

&esp;&esp;

&esp;&esp;陈砚将一朵白玫瑰放在墓碑前，半跪在她身边，对着石碑上那张黑白照片，神情严肃庄重：“奶奶您好。”

&esp;&esp;“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上个冬天，在医院里面，您见过我一次。”

&esp;&esp;“当时比较仓促，还没来得及和您做个正式的自我介绍。我叫陈砚，是静原的男朋友，当然，以后我还会有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