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心直忙道:“端木姑娘只管说。”
端木红眼泪虽然还在汨汨而流,但是她面上神色,却极是庄肃,道:“黄朋友,麟弟临走时,要我照顾他们,但如今马匹在此,他人却不见,一定是遭到了什么意外,我非去找他不可,你可能护着他们,远远地离开此处!”
黄心直道:“我一定做到。”
东方白苦笑一下,道:“小女娃,你怎知麟儿遭到了什么意外,又怎知他在什么地方?还是和我一齐离去,等我们伤好之后,再行设法的好!”
端木红却斩钉截铁地道:“不!不论他在什么地方,遭到了什么意外,我都要立即去找他,三位前辈,你们先走吧!”
东方白、七煞神君谭升和赫青花三人,互望了一眼,突然之间,尽皆大笑趄来!
端木红一见三人大笑,不由得莫名其妙,正想出声相询时,七煞神君谭升已然道:“我们三人,枉自练武数十年,也浪得了不少虚名,但如今却成了废物,长江后浪推前浪,端木姑娘,我们也不来阻你,你要小心才好!”
端木红望着这三位名震天下的武林前辈,见他们对自己,如此推许,心中更生出了一股豪意,道:“三位前辈只不过是一时挫败,晚辈武功,想要练到前辈的一半,终此生不知能否达到目的哩!”
赫青花道:“你前途无量,切勿自暴自弃!”
端木红不由自主,向自己的左肩,看了一眼,空袖飘飘,她心中不禁黯然。
东方白已然知道了她的心意,道:“小女娃,你断了一臂,不算什么,昔年武林之中,超乎正邪反派之外,第一奇人独手丐席四,也是只有右臂,但迄今为止,谁敢说他的武功,可以和独手丐席四并肩?”
端木红苦笑道:“多谢前辈勉慰,前辈不宜多耽搁,请快走吧!”
赫青花走前两步,在端木红肩头上,拍了两拍,道:“你在找麟儿,不知会遇到些什么情形,我们皆不能助你,但我有一件小玩意,若在紧急之际,用来脱身,颇有用处,送了你吧!”
她一面说,一面伸手入怀,摸出了色作灰白,鸽蛋大小,油光水滑的一件物事来,塞入端木红的手中。端木红一接了过来,只觉得十分沈重,也不如是什么东西。
只听得赫青花道:“这玩意只能用一次,不到情形万分紧急,还是不要用的好,用时只消将之向地上抛出,便有奇效了!”
端木红心知道自己要去找吕麟,实是什么样的情况,都可能发生。
赫青花既然以此相赠,自然也是看出了前途险恶,寓有深意,便小心揣入了怀中。东方白等六人,这才跨上了马,由黄心直带路,一直向前面,驰了开去。
那马共有七匹,被六人各自骑走了一匹,尚有一匹在,端木红四面一望,只见路旁全是崎岖不平的山岗子,要马也是无用。
那条路是由南向北的,吕麟当然不会向北去,因为他如果向北去的话,自己在密林中相待之际,一定可以和他遇上。
而他向南,走回头路的可能,也是不大,只有向东,向西,两个可能。
端木红想了一想,又想起吕麟临走之际,东方白曾嘱咐他不可节外生枝,自己也曾吩咐他,“快去快回”,如果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得他不能不离开的话,他绝不会走开去的!
但如果他不是走得十分匆忙的话,则应该知道自己会心急,也一定是迎向前来,可以发现马匹,那么他也应该在这里留下去向的。
端木红一想及此,便满怀希望地在附近,小心地找了一找。
可是她的希望却落空了,在周围十来丈方圆之内,毫毫吕麟的去踪可寻。
此际,天色已然是将近中午时分,端木红近一日夜未曾休息进食,又饥又渴,但是因为她内心的焦急,一切均已置之度外。
她先来到了路东,向前看去,小岗起伏,荆棘丛生,野兔乱窜,一点也没有头绪。
她心知若是找错了方向,可能永远找不到吕麟,因此又向西望去,景物和路东,并没有什么分别,可是她却看到了在道西不远处,有一株树,树枝弯折,但又未曾全断,正使着树皮连接,在随风摇汤!
端木红心中,不禁一动,立即展动身形,向那株树,掠了过去。
来到了近前一看,只见那株,乃是千年老枣树,枣树的木质十分坚硬,那断折的树枝,足有手臂粗细,断口处既不十分光滑,却也不十分粗糙,端木红只看了一眼,心中便狂吼了起来!
她几乎可以肯定,那是吕麟的金刚神指指功,凌空击断的!
吕麟为什么要击断这株枣树的树枝呢?是不是他因为变故来得实在太仓猝,什么记号也来不及留下,但是却又怕众人着急,因此在经过此处的时候,凌空发出一指,以示去向呢?
端木红并没有想了多久,便决定向西驰去,追赶吕麟的踪迹。
她展开轻功,向前疾驰而出,不到两个时辰,已然找出了五十余里。
向西去的路径,一开始,还全是些乱石岗子,但是驰出了二十来里之后,却已经到了山中,端木红一口气奔出了五十余里,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