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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esp;&esp;“那定是那些先生不好。”裴衍洲摩挲着笔杆，生硬地说道。

&esp;&esp;沈月溪眉眼弯弯，添了几分愉悦，“阿耶也是这般说的。”

&esp;&esp;“娘子，教字的先生找来了。”周伯似乎在门外等了许久，等着屋内安静了下来才开口说话。

&esp;&esp;沈月溪忙道：“叫先生进来吧。”

&esp;&esp;当周伯带着先生进来时，沈月溪盯着那位先生看了许久，蓄了长胡却看着年岁不大的先生颇有几分眼熟，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想起，“你不是如宴楼的说书先生吗？”

&esp;&esp;“小可不才，原是洛口的教书先生，逃难到汾东，为了生计才做了说书先生。”先生落落大方地承认道。

&esp;&esp;“先生尊姓大名？”裴衍洲亦盯着那先生多看了两眼。

&esp;&esp;“回郎君，某姓左名无问，字三知。”左无问十分有礼地回道，他瞧了瞧案几上的字墨，再看了看裴衍洲手中的毛笔，“听闻周大管家说，郎君需得在三个月内学完《论语》，不如我们现在便开始。”

&esp;&esp;“那我便不打扰阿兄了。”沈月溪说走便走，没有半分留恋。

&esp;&esp;裴衍洲瞧着小娘子未曾回眸的身影，摩挲了几下手指，神情幽暗，再瞧向真拿他当开蒙稚子的左无问。

&esp;&esp;果然，左无问立刻说道：“郎君这姿势不大对，我先扶着郎君写几笔。”

&esp;&esp;“不必。”无情的少年淡漠地回绝了他，再执起毛笔时，姿态未见半分差错。

&esp;&esp;左无问伸手摸了一把胡子，面不改色，只继续说道：“那我们便先从《论语》

&esp;&esp;春光明媚天气新，百般红紫花照春。

&esp;&esp;再过半月便是三月十六，汾东的春搜之日，汾东虽远离了京都，城中的将侯世家依旧以四季狩猎为由相聚，届时各家郎君、娘子争奇斗艳，端的是比武比俏。

&esp;&esp;沈月溪前世被束在病床上整五年，昏沉之间懒梳妆，更不用说是添新衣了，这会儿，她便可劲儿地给自己做了十身春衣。又想起裴衍洲要同自己一道去，便一早带着成衣人去见裴衍洲。

&esp;&esp;裴衍洲正与沈南冲在习武场上对练，少年从背影看似乎结实了不少，亦抽长了个头，原本比沈南冲要矮些的少年已经与沈南冲相差无几了。

&esp;&esp;“阿耶、阿兄——”沈月溪迎光而来，被明媚的春光照得微眯起眼眸，才刚抬手遮挡，眼前便暗了一大片，修长的少年已经挡在她前面，为她蔽日遮天。

&esp;&esp;等裴衍洲站在她跟前，沈月溪愈发强烈地感受到二人身高之间的差异，明明她亦在长高，却是难以跟上少年的步伐。

&esp;&esp;“阿兄长得好快呀。”小娘子忍不住轻声感叹，杏眼里鳞波微闪，并不知道背光看她的少年眼眸里皆是她。

&esp;&esp;“阿月怎地过来了？”沈南冲见沈月溪来了，也走了过来。

&esp;&esp;“春搜马上到了，阿兄亦长高了不少，我带成衣人过来给阿兄量一下，好添几身春衣。”沈月溪笑眯眯地说道。

&esp;&esp;“也好，多做两身。”沈南冲对裴衍洲甚是满意，待过了春搜他在众人面前亮了相，便在军中给他安排个位置。

&esp;&esp;思及裴衍洲要去军中，沈南冲补道：“做两身玄色的。”

&esp;&esp;前世那个穿着玄色暗纹圆领袍的男子，带着冷冽不其然地便冲入沈月溪的眼中，她下意识便道：“阿兄年岁轻轻，自当穿些亮色才好。”

&esp;&esp;她垂了下眼眸，又抬眼细细瞧着眼前身形挺拔的少年郎，墨发雪肤，什么颜色都能衬在他的身上，又道：“阿兄肤白，最是适合艳色，做一身绛色的，再做一身水色……两身不够，习武场上下来一身汗，总得换身衣裳，一日两身，三、四日不能重，以免显得我沈家寒碜，起码得做个七八身吧。”

&esp;&esp;沈月溪盘算了一下，只觉得还得多挑几个颜色，询问道：“阿兄可有喜好的颜色？”

&esp;&esp;在裴衍洲眼中这些颜色没什么特别，若是真叫他挑，自然是耐脏的玄色最好，只是……他低头看向一脸认真思考的小娘子，眉间映着晨光有了一缕暖色，“月娘觉得什么好看便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