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颜主动抱住了他。
叶营舟伏在她的肩上,无声流泪。
他做了十九年的孤儿,知道自己原来有父母,心里突然就委屈了。
“大师兄,没事的,有爹娘是好事。”
司颜也是孤儿,只不过,她出身司氏一族,除了没有父母,她没有吃过苦。大师兄得师父庇护教养,也没有吃过苦。
只不过,他的身世有些曲折。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有的。
叶营舟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我要去西宜……”
但在这之前,他还要去一个地方,以往每一年,师父都会让他去祭扫一处坟茔,但从不告诉他那里面埋的是谁。
今日他知道了,那是他苦命的母亲。
他认认真真地将坟茔四周的荒草都处理干净后,又给坟头压了新泥。
然后摆上祭品,点上香火。
神情平静地跪在坟前,烧纸钱的烟熏了他的眼睛。
“自我成年起,每年都来祭拜您,可我从不知道你是何人……”
他低头,吸了吸鼻子,过了许久许久,才艰难地喊了一声,“娘……”
司颜站在他后面,眼尾泛红。
对于叶营舟来说,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是孤儿的身份,突然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新的认识,让他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对。
或喜或悲,喜的,是自己终于有家人了。悲的,是这家人他来不及谋面,就已经成了一抔黄土……
有记忆以来,他就是青鸾谷的大弟子,生命里除了师父,和后来的师弟师妹们,就没有别人了。
司长丰不在青鸾谷,作为大师兄的叶营舟又要出远门,他只好吩咐谷中师弟妹守好山门,为安全起见,他还特意传书到凤鸣楼,请求玉楼主照拂一二。
玉青墨收到传书,便立即派了人前来。
叶营舟这才放心带着司颜出门。
司染本不想在西宜过多停留,但得知叶营舟正在往这边赶,她又多留了几日。
西宜不比东黎富庶,但王都还是很热闹繁华的。西宜人性情温和,说不上热情,对于外来人,不算欢迎,却也不排斥。
司染两世加起来,都没有过四处溜达的空闲。
这让她觉得很新奇,也很可贵。
洛珩在她身后,慢慢地跟着,看着她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扬起。
今日不知是何日子,街上很是热闹,日暮才降临,就已经亮起了五颜六色,大小各异的花灯。
年轻的男女三五成群,穿着新衣,满脸堆着笑,在人群中穿过,像在寻找着什么。
司染喜欢看热闹,但却不喜欢拥挤。
于是找了一处小楼,凭栏而望。
手中拿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小酌。
洛珩就站在她的身边,看着楼底下的红男绿女,难得清闲。
司染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他便顺势坐了下来。
下一刻,她就软软地靠上了他的肩。洛珩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神情又恢复自然。
她喝了酒,貌似特别粘人,神情柔和,不似往常凌厉。
“西宜这地方,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