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能说,我撒谎道:“不知,君主佼并未明说。”
“哦?”觪顿了顿,说:“如此说来,那人定非贵族。”
我大惊,抬头看他:“阿兄如何得知?”
觪无力地笑笑,说:“若是贵族,君主佼如何不肯明说,想来定是个身份无可匹配之人。”
猜得可真准,觪的判断力有时候强到让我害怕。
“阿兄……”看着他失意的脸,我一阵心疼,之前曾想好了几句安慰的好话,此时却笨拙地半个字也说不出。
“为兄无事。”觪故作轻松地笑笑,却掩饰不住眼中的黯然。
坐了一会,他起身,道: “姮的话为兄明白了,夜色已深,先回去了。”
“哦,”我答应着,忙也站起身来。知道他想一个人静静,小心地看着他的神情,说:“如此,阿兄慢行。”
觪点点头,转身离去。
我送到院门前,不放心地望着他的背影。虽然知道他性格坚韧,却仍然放心不下,久久地立在阶上,目送他离开。
返国
当晚,我一直想着佼和子鹄还有觪的事,整夜辗转难眠。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很晚才起,匆忙地洗漱完毕后,我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去看觪。
走到堂上,我愣住,只见觪正端坐在那里与太子衍谈笑风生。我向太子衍行礼,走到觪身旁坐下。
从这个角度望去,只能看到觪的侧脸。他的精神看起来很好,声音像平时一样中气十足,神色并没有甚么不妥,言辞风趣如故,把太子衍听得抚掌大笑。
我的心稍稍安定,却又感到疑惑。觪的样子正常得出人意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若非亲身参与,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他昨天刚刚失恋。
两人谈了很久,尽是些正经得不得了的治国方面的话题,我不愿离去,一直坐着,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他们高谈阔论,心里不停地琢磨觪的表现。
将近巳时的时候,有寺人来请,说大食已经备好,卫伯请我们过去用膳。
觪微笑起身,带着我,随太子衍一起到了王孙牟处。
正堂上,我发现佼也在座,不禁看向觪,他却还是神色如常地望了过去,表情完美得无懈可击,从容地上前与堂上众人见礼。
宴上,觪的姿态仍然优雅,光采依旧,不过却没有了过去几天那样的微笑。
我发现这一点后,居然松了一口气——觪总算有了点正常人的样子。
饭后,觪郑重地向舅舅王孙牟提出三日后返国。
王孙牟吃惊地问:“三日后?太子为何如此匆忙?”
觪温文有礼地说:“杞国诸务繁杂,出来前君父尝嘱咐我早回。如今外祖母沉疴缠身,我等多留无益,不如返国,将外祖母病情说与母亲知晓,也免得她牵挂。”
王孙牟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只好如此,只是区区三日仍急了些。”
觪笑道:“我等此次出行辎重不多,收拾半日即可上路。日来多有打扰,舅舅盛情招待,觪与妹感激在心。”
王孙牟见他心意已决,只得无奈地摇头苦笑。
我暗暗地叹一口气,觪的这番理由自然是堂而皇之,却或许还有一条更重要的。
看向对面的佼,她完全不知内情,听到我们即将返国,惊讶地望着我,目光里透着不舍。我朝她笑笑,对觪来说,离开或许是摆脱失恋烦恼最好的方法了。
※※※※※※※※※※※※※※※※※※※※※※※※※※※※※※※※※※※※※※※※※※
回到处所,我没有回房,一直跟在觪的旁边,想跟他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闷闷地不开口。
觪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对我说:“姮若有话,就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