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只要天黑了就可以私通款曲,暗渡陈仓了?”一身乌鸦黑的兰陵秋坐在穹顶下面的凉台上,正在满手鲜血地解剖一只才刚断气的猫。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虽然那个老皇帝长得很耐看,要吃掉也可以,可惜他那方面太不行,别说是像她那种以前就入宫的,就是连我这种新入宫的都憋不住想给他戴绿帽子。”夏莲扁着嘴巴说,“那个老皇帝,一不中用就想玩刺激的,我虽然不讨厌玩刺激的,可我比较喜欢当凌虐的一方,而不是当被凌虐的一方,所以我和他无论哪方面都很不和谐,夜里好寂寞的!”
“我没兴趣知道你那些恶心的淫荡艳史,你不用告诉我也可以。”兰陵秋皱了皱眉,被她说得有点反胃。
“兰师兄,恶心的是你才对吧,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的宫殿里做这么恶心的事?”夏莲忽然倒挂在房梁上,像一只倒钩蝙蝠似的出现在兰陵秋眼前,嫌弃地望了眼他一手血腥,觉得反胃。
“难得你这儿有新鲜尸体,我一时没忍住,你忍耐一下吧。”兰陵秋似在表达歉意,然而他的语气里半点歉意都没有。
夏莲望着他专注的脸。嘴角狠狠一抽,兰师兄摘掉面巾也算是一个美男子,只可惜生性变态。再美也让人提不起兴致去欣赏,她哀怨地望了一眼他手里的解剖素材,念叨着:
“小花啊小花,你好可怜,刚被皇上那几个残忍的妃子折磨死,死后又被兰师兄拆骨分尸,你若在天有灵千万不要怪我这个主子没保护好你。要索命就去找那几个妃子和兰师兄好了。”
“师父来信了,下月初会抵达帝都。”兰陵秋没有理会她唱大戏似的超度猫灵,缓缓开口。
夏莲闻言。心脏重重一沉,勾在房梁上的脚尖一松,利落地跃进凉台里,稳稳地站定。顿了顿。不屑地冷哼一声,撅起嘴巴咕哝道:
“那个牛鼻子终于要来祸害帝都了吗,帝都终于又要遭殃了!”
“有胆子你到师父面前去说,在我面前嘟嘟囔囔算什么本事。”兰陵秋专注于手里的猫尸,不徐不疾地说。
夏莲心里一虚,冷哼声更大,昂起下巴看着他漆黑的面巾,丰润的唇角勾起不屑地笑意:
“少来了兰师兄。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装出一副忠贞不二的好徒弟嘴脸给谁看?你心里对那个牛鼻子的不满只怕比我还多吧。只因为你长得不似凡人,他就把你诓了去。装做是为天下大义、公正无私把你抚养长大,又让你用你那张与众不同的脸去蛊惑欺骗世人,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什么圣子,什么神灵的儿子,那些愚民竟然也相信,不仅把你奉为神灵,还愿意为了圣子的旨意慨然赴死,多么愚蠢的人啊,圣子?哈!”
她轻蔑地在低下去似乎完全不为所动的兰陵秋那淡粉色的眼珠子上扫了一眼,不屑地说:
“不过就像是天山上的雪猴一样,与其他猴子的毛色不同罢了。”
兰陵秋依旧没有抬头,握住刀柄的手却不着痕迹地僵了僵,顿了一顿,在漆黑的面巾下冷冷一笑:
“你说我倒是轻巧,你自己又如何,圣女殿下?”他在最后四个字上不屑地加了重音,讽刺意味浓厚地道,“你又能反抗得了你身上流动着的血统吗?”说罢,用黑色的帕子擦了擦血淋淋的手,站起身,不再理会桌上凄惨不忍睹的猫尸,一面往楼下走一面头也不回地道,“师父在信上说,关于龙脉的地图,让你快些寻找。你现在是妃子,不是青楼里的姑娘,再在半夜去和那些侍卫闲磕牙忘了正事打草惊蛇,门规处置!”
话音未落人已经在楼梯转角处消失不见了。
夏莲的心沉郁了下来,抱胸冷冷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处,一双凤眸迸射出可怕的寒光。顿了一顿,她收回目光落在桌上鲜血淋漓的猫尸上,重重地啐了一口。
扬起头望着天空中密布的晚霞,居然连徐徐降落的晚霞亦是如此的刺眼,刺得她眼睛很痛。她手搭凉棚看了一会儿,妩媚的凤眸忽然一闪,掐指算了片刻,弯长的蛾眉一挑:
“啊,差点忘了,济世伯府里的那一位只怕就这一两个月吧,要不要暗示依妹妹一声呢……”
她用手指抵住太阳穴,歪着头似很伤脑筋地想了一会儿,觉得很麻烦地叹了口气:
“算了,即使说了也没有用,就那样吧!”
她仰起头,望着西方的天空已经逐渐失去了夕阳的色彩,变得黑沉幽深起来,她负着手,一股柔煦的细风迎面吹来,她合闭上双眸,深沉地叹了口气。
……
西元宫。
数次**过后,香汗淋漓,一片狼藉,欢爱过后的气味弥漫在整座偏殿里。
爱雅公主坐在床沿,慢条斯理地穿上崭新的华丽宫服,地上先前被撕毁的宫衣依旧像花瓣一样交叠散落,秽乱霏糜。
她系好宫绦,回过头望了一眼陷入深深沉睡的景汐,鸳鸯枕畔还散乱着许多金箔纸包,还沾染了不少棕红色的粉末。吃了这么多包竟然还那么没用,爱雅公主心里觉得自己有点亏,顺手在景汐凌乱的长发上摩挲了两下,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男人在欢爱过后陷入沉睡之时就像才出生的婴儿一般单纯……且愚蠢……
若是他知道他的父皇正在费尽心机地算计他,并正准备将他算计到一条不归路上去,他会怎样呢?
爱雅公主想着想着,没忍住,轻嗤笑出声,顺手将被子拉高盖住景汐裸露在外的肩膀,竟然在父皇女人的宫里睡得这样香甜,果然是一个傻孩子呢!
她的眸光忽然变得冷漠起来,翩然起身,走出偏殿,步入宫殿西北角供奉火神的神殿里,侍婢乌玛快步走过来,奉上一只竹筒,轻声道:
“公主,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