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可当真是个祸根!
“陛下,在您看来,亲人与家人,难道有所不同?”
莫惊春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冶启扬眉,眉间的戾气不散,“怎可相提并论?”
莫惊春:“……”
“您不是还有小皇子吗?”这语气更加怯弱,生怕触动陛下的雷区,“他可算是家人?”
公冶启厌恶之色更浓,弃之如履,“早该让他胎死腹中。”
暴戾愈发鲜明,宛如扑之欲出的杀气,让轻手轻脚关门的刘昊面色苍白,立刻赶走了所有院内的人,若是陛下真的发疯……
至少能多活几个。
屋内,莫惊春想晕过去。
在陛下的意识里,唯独家人才是独一无二。
小皇子都不会是家人,太子妃那几个更不用说,那唯有先帝与太后了,张家更是绝无可能沾染一分一毫。
从前这道印记是先帝与太后,而今先帝去世,太后背离……这瞬息万变间,他突然窥见当初先帝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将太子的情绪牢牢稳住。
是拳拳爱子之意,是无尽的耐心,与独一无二的珍爱。
是绝不会背弃的安抚!
而如今太后居然为了张家与他抗衡,于公冶启而言,无异于动摇了根深蒂固的印记。
莫惊春大惊,真正意识到这其中的危险!
疯兽出闸,岂非要命?!
第二十八章
莫惊春的下颚被掐得发痛,别不开的力气让他只能对着公冶启猩红的眼,于他发疯的怨怼里,却是曾经铺下最简单执拗的印记。
帝王之怒,重在千钧。
死亡的恐惧悬在头上,莫惊春却更快感到某种悲哀。
“陛下,您……”
想要出口的话何其无力,说您还有别的?
太后已经是公冶启最亲近之人,而剩下唯一的血脉他压根不喜,再之外,还能拿什么框住他?
朝纲,天下,还是已经逝去的先帝?
尽管在长乐宫前,莫惊春就是用先帝劝住了公冶启,可此刻他莫名知晓这是禁忌,如若皇帝因为太后深受刺激,反而不能在此刻提到先皇。
每一次提及都只不过是在提醒陛下他失去了什么。
可莫惊春又能如何?
“陛下,臣无妻眷子嗣。对臣而言,莫府的亲人,便是臣的家人。“他的声音有些颤意,”亲人,家人之间的界限,并不是非此即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