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险境,虽说自己不惧,但终于事无补。
心念间,黑牡丹决定放弃当场刺杀曹大胡子的想法。
这时候黑牡丹正舞到分际,突听她怒叱一声,一个鹞子腾翻,半空中就听“嚓”的一声,一支火把已被剑锋扫落地下,那跌在地上的火把头尚未熄灭,黑牡丹已倒翻到另一火把前面,持火把的人才一怔间,火把头也被削落在地,转眼间六支火把全被她削落熄灭,于是又是一个飞云纵,黑牡丹已轻飘飘的站在场中央,她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何止是震惊住在场的众喽啰,就连台阶上大刺刺的曹大胡子,也不由咧着合不拢的大嘴巴叫好不迭……
就在一阵短暂的窒息中,闷雷一般的叫好声,突然间爆发开来,声震四野而荒谷回荡,久久不绝。
黑牡丹收住势子,冲着曹大胡子倒剑一礼,反手把剑又插回剑鞘,跨前两步道:
“雕虫小技,难登大雅,寨主你多指教!”
曹大胡子扑扇着巴掌,有如一头老猩猩般“叭…叭…叭”的拍着,道:
“俺的乖,有这么大本事,还会饿肚皮,你这不是在糟踏这身绝学嘛!好!俺就收留你,这事不过还有得商量,等我琢磨琢磨看能给你弄个什么样的交椅坐坐!”
其实曹大胡子心中早有了安排,只是他的那种安排,却不便于当众宣布。
别以为曹大胡子四肢发达,但头脑却不简单,是所谓的粗中有细型,表面上装成一付不懂情趣的端着山大王的威仪,骨子里活脱一头发情的野熊,只是他强自按捺着那股子贪婪,色急的邪恶丑态。
曹大胡子一手搔着胡叉子,对着一众喽兵喝道:
“已经刹戏了,你们娘的还围在这干鸟,难不成还要吃人家一口啊!”一面更提高声音,道:
“送坛酒来,再叨拾几个菜,我得陪咱们这位新加入的黑姑娘喝个见面酒。”
黑牡丹摇手又摇头:
“我不喝!”
“为啥不喝?”曹大胡子楞不叽的问。
黑牡丹指着正在离去的一众喽兵,提高声音道:
“有酒大伙喝,有肉大伙吃,我才到赤眉寨,既未有名份,又未曾立功,怎可先吃肉喝酒而不管别人眼红?所以这顿酒我不喝。”
仰天哈哈大笑,曹大胡子伸出似棒槌般的手指头,指着黑牡丹道:
“真有你的,你这是到我这赤寨上来修行的,也罢,今晚我反常,一切全听你的。”说着高声叫道:
“王八蛋们全听到了吧,你们他娘的这可是秃子跟月亮,顶着光了,还不赶快谢谢人家!”
“谢啦!黑姑娘!”谢声此起彼落,曹大胡子却直乐哈,因为他也正在面前这个黑绵羊的身上下功夫呢,只等到时机成熟,曹大胡子自然会理成章的披上虎皮,一口就把这头黑羊吞吃下去。
于是,就听他又高声叫道:
“一间屋子里拿一坛,喝光了早些困,赶着明天还要下山做买卖的!”
在他曹大胡子嘴巴里所说的买卖,自然是净赚不赔的打劫行动,但天下没有一个干土匪的会承认或说出“抢劫”二字,曹大胡子自不例外。
终于,欢笑嘻骂声分散在大茅屋迎面草场边的几间茅屋里,对于这些山里的土匪而言,平时喝酒,那是唯一排遣枯燥生活的方法,否则也只能等到分了银子赌上几夜。
酒的力量,驱散了草场上的一群喽兵,曹大胡子吩咐把黑牡丹的黑卫牵到后寨去,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竟然弯腰打着哈哈:
“姑娘,你请屋里来坐,我得把二寨主介绍你认识。”
黑牡丹登上台阶,跟着曹大胡子进入大茅屋里,还真令黑牡丹大吃一惊,因为她发现这间大茅屋里的一应家具,十分排场,四把太师椅红净净的,椅背中央还镶着溜圆的一块白玉,正中一张四方桌,桌周围全刻着花样,两盏玻璃穗子宫灯,把个大厅照得铮光发亮,地面上有些潮,但却铺了一张虎皮,令黑牡丹直觉的有些暴殄天物之感。
这时候有两个年纪不过十几岁的小喽啰,早把杯筷酒菜,叨拾在桌子上,正有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矮胖汉子,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呶!他叫‘金钱豹’金七,是我这儿的二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