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汀对此较为满意。
快到中午时,手机震了几下,郁汀看了眼,是表哥陈青发来的消息。
郁汀的父亲郁世文有了假,今天乘飞机回锦城。他本来想给郁汀一个惊喜,就让陈青定了个包间,晚上出门大吃一顿,顺便送郁汀提前订下的新模型。
为了小姨一家的幸福,陈青推了和损友的聚会,兢兢业业地订餐厅,取模型,包装礼物,参考菜单,连晚上姨夫表弟交流感情无语泪千行自己该怎么烘托气氛都想好了,忙活了半天,结果郁世文刚一落地就收到消息,研究所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他马上回去。
纠结犹豫之下,陈青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郁汀。
[表弟,飞机三个小时后,你要来看姨夫一眼吗?]
说的这一眼好像很珍惜似的,实际上郁汀上次见到父母还是在除夕。
“我要……”郁汀站起身,神情变了,“出去一趟。”
乌灼陪着郁汀一起出了门。
八月的天很热,灼热的日光直射在马路上,亮的刺眼。
出租车在原地停了十分钟,前面排着的车一眼望不到头,司机不耐烦地和人发着微信,车内很安静,只有广播腔的女声在回荡着,播报预计堵车四十分钟。
郁汀看着外面的烈日,手指按在玻璃窗上,因为过度用力,指尖泛着单调的白,不在意地说:“算了。”
他的音调很轻,里面似乎有一小点失落,但一说出口就消散了。
来不及的。
这次是没有办法,但又不是以后都没有见面的机会。郁汀努力说服自己。
乌灼忽然给自己司机付了钱,打开车门,抓着郁汀的手,拉他下了车。
郁汀还没反应过来,磕磕绊绊地问:“怎么了?”
乌灼站在郁汀面前,低下身,拍了下膝盖,郁汀才明白他的意思。乌灼打算背着他穿过这段堵车的路,重新打车,去往机场。
因为郁汀的脚踝还未痊愈,连快走都难,更何况是奔跑。
但是天这么热,堵车的路程很长,还要背着一个人,要用多长时间?
乌灼回过头,他的眼神平静,却很坚定:“来得及的。”
郁汀被说服了,比说服自己放弃要容易的多。
他被乌灼背了起来。这是第三次。
郁汀能感觉到乌灼的体温,他每一次抬腿又落下脚步,周围的风景在飞快地倒退。
“郁汀。”
乌灼说:“闭上眼。”
郁汀不知道为什么,但乌灼这么说了,他就闭上了眼。
失去视觉,别的感觉会代偿性的增强。
乌灼的速度更快了,他背着郁汀,就像平时挂在肩膀上的那个包,不会有任何速度上的减损。郁汀很怕掉下去,紧紧搂着乌灼的脖子,下巴跌跌撞撞,总是碰到乌灼的肩膀,有点痛,索性将脸埋到了对方的颈窝。
乌灼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连汗水的气息都闻不到,很干净。
有一瞬间,郁汀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就像是路过了一个受伤严重的人,但转瞬即逝,只是错觉。
郁汀小声地问:“你不累吗?”
乌灼说:“不累。你很轻。”
郁汀的手搭在乌灼的胸口,似乎能感觉到从胸腔里传来的震颤,还是很平缓,没有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加快。
郁汀的嗓音有点颤:“你好厉害啊。”
从指尖处传来的心跳好像忽然加快了。
郁汀期待地说:“乌灼,你要不要试着当运动员,我觉得肯定能出成绩。”
乌灼拒绝地很干脆:“不要。我不会背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