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但曲悠依然觉得那是自己当时心性不够坚定,所以才有了那事,若是他当时坚决拒绝,事情一定不会发生。那么,他没有任何权利和理由来把事情的责任推给董波,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的模样。
曲悠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皱起来,显得很痛苦难堪,道,“我没有因为那件事怪你,你不用觉得歉疚。真的。”
董波一愣,然后才说道,“我的确是因为良心不安才来找你谈那事,但是,我也是真的真心关心你。”
曲悠猛地摇头,情绪略微有些激动,道,“你不用再说了。那件事已经发生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让时光倒流,让事情没有发生。做了的事情,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
曲悠这话其实是他自己说给自己听的,但董波却以为他是在责备自己,赶紧说道,“我知道要补偿也来不及,但是,我还是想要给予你一些帮助。”
曲悠道,“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事情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我自己的错。我会联系你,找你出来说话,也并不是想要来说你的责任,真的,董哥,我没有想过那次是你侵犯我,那时候是我自己的错,我没有怨恨过你……”
曲悠的声音是激动的,董波的话让他感觉难堪窘迫痛苦,提醒着他曾经犯下的罪,他的不洁,他对不起现在对他这般好的季鸿。
董波因他这激动的语言而怔了一下,而更加怔忡的是坐在他们隔壁的季鸿。
季鸿听这两人之前说了一大堆,里面不断提到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他无法猜测,感觉疑惑,但是曲悠这句激动的带着发泄意味的话让一切都明朗化了,那件事,是指曲悠曾经被董波侵犯过!
这简直让季鸿一下子脑子发懵。
他从未想过,董波和曲悠之间的事情是指这种事。
他的曲悠,所有的都该是他的,曲悠的身体,曲悠的心理,甚至他身上的每一颗痣,他的每一次害羞,他的快乐,他的难过,都该是他的,他爱着曲悠的全部,曲悠什么都该是属于他的,但是,现在居然得知曾经有另外一个男人侵犯过他的宝贝,这让季鸿如何接受得了。
他那一瞬间简直无法思考,茫然不知所措,紧接着就是汹涌的怒火。
董波道,“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我……”
董波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也许他对此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就如他初中时候交往过的那个已经堕落了的女友一样,他即使想给予一定补偿,但是别人也不接受了。
显然曲悠是把他排除在他的生活之外的,即使他曾经对他犯过罪行,并不是因为被原谅,而是曲悠从来就没有想过他有错,所以才没有怨恨过他。
当一个人想要减轻自己心里的罪恶感而想去给以前受过他伤害的人补偿的时候,对方却并不接受他的补偿,董波对此有种茫然的难过,不仅不会罪恶感消除,反而是有更深的自责和痛苦。
他想要再说些什么,曲悠已经又说道,“董哥,我没有别的意思,今天见你,只是想要你对那件事保守秘密,我不想季鸿哥……”
曲悠还没有说完,就因为董波突然站起来看着他身后而惊得没说下去,他惊慌地站起来看向自己身后,当看到是阴沉着脸满身上下散发出风雨欲来气势的季鸿时,他吓得一声惊呼。
季鸿的目光看向曲悠,看到曲悠满脸惊惶,被吓得脸色苍白,他就那样周身染着黑沉之气地盯了曲悠半响,然后看向董波,居然对董波露出一个笑,只是那笑完全像是带着阴狠的死亡气息一般让人背脊发凉。
他一脚就朝董波踢过去,董波本来没想过要动,但是他是军校高材生,身体面对攻击时完全有本能反应,所幸他没有朝季鸿动手,只是躲开了季鸿的攻击。
季鸿下一脚已经踢到了那张桌子上,曲悠被吓得不敢动,桌子上的杯子被踢得倒了,水洒在桌布上,杯子掉到地上发出响声。
董波要对季鸿解释什么,季鸿已经听不进去,一拳袭上董波的脸,但季鸿只是个普通市民,董波却是要成为职业军人的军校生,要躲开季鸿,或者制止他并不会是难事,但季鸿这时候怒气汹涌,又狠又癫狂,即使董波也不容易躲开,被季鸿的拳风扫到了脸。
这边打架,水吧里的服务员很快就赶了过来,但是看到季鸿打人太凶狠,没有人敢过来拉扯,只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又叫前台的人赶过来。
曲悠被吓得愣住了,看季鸿打董波,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心想不论季鸿知道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在外面闹大了。
他扑上去就要把季鸿抱住,喊道,“季鸿哥,你住手,我们回家去说吧,我们……”
季鸿正在气头上,一挥手就把曲悠给挥开了,因他们是刚好在三级台阶之上的平台上,曲悠没站稳,直接被季鸿狠挥得摔了下去。
曲悠只觉得天旋地转,从台阶上摔下去还滚了两圈才撞到下面的沙发上,头被撞地一阵眩晕疼痛。
季鸿一时却没有注意到这么多,只冲上去又要打董波,是听到女服务生的尖叫才神志稍微清醒一些,回头就看到了曲悠摔在地上,手捂着头,似乎是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