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不该和余芳菲开始的,我和她在美国的相遇,不过是偶然,后来因为她的父母之间发生了变故,使她遭受了重大的打击,我去安慰她,两个人才渐渐才走到了一起。其实,我也有些报复你的意思,心里想着,如果你看到这种局面,不知是何反应呢?
那个时候,年轻气盛,只为了赌这一口气,如果知道有今天的结局,我无论如何都该抛开自尊,不再与你计较的。但是,很多事,不到了后悔的那一刻,又怎么能够真的醒悟?
我的父母都是传统观念很强的人,认为我们应当尽快结婚确定关系,可我一直磨蹭着不肯答应。直到回国在上海转机的那一天,与你不期而遇地重逢,本来事情也是可以有所转机的,可惜你却说就要结婚了,我也终于决定不再对你有任何留恋,下定决心和余芳菲结婚。
其实在婚礼前不久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跑来找你。那天,我和大哥在车上,偶然看见你竟然和简明晖在一起,我注视着你和他一起在饭店里吃饭一起去时装店里买衣服的情景,彻底死了心,只能沮丧地回去。心里想着,当初你对我假以颜色,也不过是因为我与他有些相象罢了,你是那么传统的人,信奉的都是从一而终,我以为你那日跟我说起的结婚对象就是他,你最初喜欢的人。
直到此后许久,我才知道你和大哥之间的事…我一直不懂得如何去爱人,也不懂得如何被人所爱…这似乎也是我们家男人的通病吧…但那时,所有的事情已经不能挽回了。
如今把这一切再让你知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仔细想想,也许是我的任性妄为造成了这一切的不幸,也许是我和你根本就没有缘分,也许一切都是注定。
我要离开了,和余芳菲一起回美国去,因为她突然病了,有些严重,其实应当有些时候了,可我一直都没有发觉,真是太粗心了。思来想去,我也不是一个好丈夫的材料,从来没有好好爱护她,只会惹她伤心。所以,我打算从现在开始,慢慢地改正自己的一些劣习…好好地守在她的身边。
从一开始,我不该明明爱着你,却还是和别人结了婚,如今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赎罪,这是我应当受到的惩罚。
再见了,也许今生已经相见无期。黎涵予,我很想最后一次对你说出那三个字,但是深思熟虑之后,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如今我只能在遥远的地方祝福你,祝福你幸福平安。
郑子谦写于机场离别时”
也许,一切都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查看该章节最新评论(4)正在加载……
尾声…
春天的脚步有些迟缓,却还是蹒跚着走来了。人们脱下了束缚一个冬天的厚重衣服,仰起头来深吸一口春的气息,只觉得身心舒畅。
她坐在寂静无声的咖啡厅里,拘谨地转动着面前的杯子,对面坐着一个衣着普通的男人,面貌有些粗糙,其实也不过才四十岁,婚姻介绍所的人说的,港务局的一个司机,大约是忠厚老实的一个人,比她还要紧张,绊绊磕磕的说着不完整的话。
她终于下定决心如实相告,自己到婚姻介绍所征婚的真实原因,那个男人愣了一下,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她其实已经知道不可能会有预想的结果,不过还是礼貌地坐着,等待着人家先开口。
又有侍应引着两个客人走了过来,在不远处的座位坐下来,她看见了,脸色一变,偏巧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孩“咦”了一声,但是却被她尴尬的神情阻住了,并没有过来打招呼。
对面苦苦思索的男人看了看她,道:“是你的朋友?”
她不知该怎样回答,周蔷与简明晖就坐在不远的地方观望着,任谁都能看出,她是在和人相亲,而那个男人却突然开始絮絮叨叨:“那个…黎小姐,你的学历那么高,长地又是那么漂亮,本来象我这种条件的人是不该挑剔什么的,可是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其实,她也无法接受,如坐针毡的考验已经让她筋疲力尽,也顾不得那个男人在说着什么,突然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地道:“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迎面却遇上简明晖利箭一般的目光,尖锐地似乎要将她一剖两半,也许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周蔷说了一句话,他即刻转换了犹如春风般的笑容,寻常人眼里,充满幸福的两个人。
一个星期以后,她一个人去医院,这一天来检查的人特别多,因为她看的这个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颇有名气。大家也不急躁,三三两两地坐在侯珍室的休息椅上,舒眉展目的喜悦掩抑不禁地冲溢在其中,或者年轻或者年长一些的女人,都有人陪伴,莫不是被小心呵护极尽宠爱着,她看在眼里,心里只是黯然。
幸而一切都好,她出了诊查室,缓步走向外面,却看见简明晖依旧身着警服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不禁有些诧异,停顿了片刻还是笑道:“今天又来复检吗?”
他站起身来,定定地盯着她,春天来了,她只穿了一件米色的宽松式对襟毛衣,里面是白色的衬衫,未施脂粉,眉目淡雅,一张素脸莹白剔透,宛如凝脂。可是他的神色有些变幻莫测,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般地震慑着,倒让她有些不安起来,不自觉地微微用手掩盖住已经有些隆起的腹部,半晌,才道:“周蔷…她今天没有…陪你一起来吗?”无缘无故地心虚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气馁。
好一会儿,他才走了过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搀住她的臂傍,好象这里每一个陪着自己的爱人来检查的丈夫那样,小心呵护极尽宠爱着。她只觉得有些不对,一时之间又想不到是什么地方出了偏差。
正巧一个相熟的李护士经过,笑道:“哟,怪不得不见你爱人陪你来检查,原来是个警察,警察都忙,我老公在110,成天忙地不着家,老人孩子都是我一个人在伺候,当警察的老婆不容易呀。”
她本来要推开他的,听了这样一翻话,还有那些准妈妈纷纷投过来的善意的注目与微笑,只得也笑了笑,不好再解释什么了。
他们出了医院的大门,他道:“我有车,送你吧。”她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