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残月,横卧;海角孤星,隐耀。深圳河的水在日夜不息地起伏,滚滚地流向远方,也许河水不会永远汹涌地奔波,东方的大海是它们最终的归宿。可失去挚爱的人,何处才是他们的归程?
失去了妻子的人,便觉得正午的阳光也弥漫着寒气。
老江发了信息向刘校正式请假,刘校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是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让伤口在时光中慢慢愈合,所以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并且回了信息让他不用着急着回子孟镇,他的课有老师代着,等休息好了再回来。
疗伤,是需要时间的。但老江请假并非是为了疗伤。他心上的伤口时刻都在隐隐作痛,但他又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党员在遇到困难时如何能轻易退缩?他还想起了自己许下的承诺:路,是一定修的。
小幸走了,她的前夫也没有再收购她公司的必要,一百万修路的资金没有了着落。
老江突然金老师和银老师,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经营着中小学培训中心,是有着一定的经济条件,向他们求助,也许他们多少会给予一些资金上的捐助的。于是,当天老江就与他们通了电话,并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第二天,他们三人在西乡的一家湘菜馆相见了,老江定的位置,他知道金老师与银老师都好酒,还提前带上了两瓶酒。
见了面,三人叙了叙旧。酒过三巡后,老江与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其实,两位老师知道他的近况,知道他的妻子刚刚去世不久,也知道他在广西支教,还知道他正在筹集资金来为当地的一个小山村修路。
“城子,你这图的是什么?你看,当初你刚到天端中学的时候,风华正茂,年少有为,可现在你的头发比我们两都要白了,要车没有,要房没有,要存款也没有,你现在还要筹集上百万去给那个小山村修路,你到底图什么?”金老师说道。
老江沉默,不语。
银老师也开口了:“是啊城子,你刚来的时候那多年轻啊,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可你素来不在乎金钱上的得失,也不在乎所谓的‘仕途’上的以展,不争不抢,天天忙着工作,听说你还要资助了好几个山村的孩子,每个月都给他们打钱——就你那点工资,还要一个有顾自己的孩子,够开销吗?”
老江还有沉默,不语。
金老师接着说:“城子,你与秋蕙离婚后,好不容易才和吴小幸走到一起,没有过几天舒坦日子,小幸又……”
金老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来城子,我们一起喝酒……”
老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低声地说道:“你们知道,我是就是个普通的党员,没有升官发财的命——这一生啊,我只想做一些党员能做的事!”
他低声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样子像他的爷爷,又像是杨教授!
金老师和银老师听了后,便又增添了几个钦佩。金老师说道:“城子,其实来之前我们两就知道约我们的目的——你需要一笔修路的钱。所以我们商量好了,每人拿出十万,你那边的工程什么开始了,我们就什么时候打到你的账上——抱歉,我们两也就有这点能力了。”
老江一直以为他们两眼里只有钱,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们能慷慨解囊,老江对他们充满了新的敬意。
那天,老江又喝醉了,为金老师和银老师的慷慨,为筹集到了一部分资金,也为……
总之,他醉了!
第二天醒来,他愈发的憔悴,像是冬天枯瘦的老树,双鬓上莫名地染上了许多秋霜的颜色。
金老师、银老师答应了每人给十万——可离修路的一百万还差远了。老江点上一支烟,他以为一定还有方法——路,是一定要修的!烟雾缭绕中,他想到一个深圳本土企业——大疆。大疆公司不仅有这样的经济实力,而且也有着热衷于公益事业的情怀,如果向他们提出捐资修路,或许大疆会同意的。
说干就干,向大疆无人机公司寻求帮助!
上午。十点。南山区。
老江驾车来到了大疆公司的楼下。他一进入大楼,就跟前台说他要找大疆无人机的老板,前台小姐大量了一身朴素打扮的他,微笑着说老板不在,并且要见老板需要提前预约。老江问她你们的老板什么时候能回来,前台依旧是微笑看着他,说这个谁也说不准,老板很忙,并且再次强调要见老板得提前预约。
无奈的他转身出了大疆的大楼,回到了车上。但他不甘心就这样走,于是他又返回了大堂前台。他对前台说道:“你好,我要找你们大疆的经理。”
前台看到还是他,疑惑地问道:“不好意思先生,您要找的是哪个部门的经理?”
他随口说道“研发部。”
前台的小姐被他的话逗乐了:“一直以来,我们的研发部经理是不见客的——他们只会夜以继日地搞产品研发。”
老江想了想,又改口道:“那,我找你们销售部的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