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眼中含泪,温柔道:“牧儿没事了,回家了。”
眸中泪水将脸上的红色冲刷,指着四周,“老王走了,丢下我走了~~~还有他们也走了。”
慕容雪更加心疼,上万人楚王军,看见这隘口行道血流成河,这场鏖战是多么惨烈,残肢断臂,腑脏血肉,腥臭冲天。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许多士兵也忍不住呕吐。
慕容雪到跟前扶着他,眼神示意陆大夫上前,然后轻轻抚摸那少年的脸颊,温柔道:“没事了,小姨来接牧儿回家了。”
那声“小姨”,少年回过神,目光不再呆滞,心理的痛苦慢慢被身体的伤疼感占领。
众人见那少年眼神痛苦可不再呆滞,日出的阳光第一个照在他脸上,显得格外坚毅。
任由陆大夫检查身体,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倒下,强提一口气,再次下达军令。
“咳咳~~~噗~~~留下三千人马清扫战场,把兄弟们带回家,军医将剩下的这些兄弟带回好好治疗。另外两千快马立刻回凉城召集所有百姓于西城门外等候。”
说罢,“噗嗤。”一口鲜血吐出。
慕容雪瞪了一眼陆大夫,陆大夫也是无辜,赶紧道:“左臂箭矢有毒,不过已经封住穴道,胸口处幸亏有块熊皮,不然定会刺破心脏,其余伤势还得回到凉城再看。”
“咳咳~~~无碍,没那么容易死。”眼神再次变得冷峻,他知道事情还没完,不能让兄弟们白死,要提前把计划实施。
项牧也不让他们给自己清洗,只是给那些外伤做简单包扎,低声跟慕容雪说道:“扶我上马,手软脚软。”
慕容雪心想五个时辰的鏖战冲杀,对重甲兵,从来没见过这么强悍的骑兵。
要是普通军队顶多一个多时辰就被歼灭了,打了五时辰,这小家伙真是牛,也是命大。
慕容雪不禁感慨,五个时辰的高强度鏖战,常理来说体力根本支持不了,究竟是怎么拖到她过来支援的,或许是众将士视死如归的毅力。
慕容雪不上自己的马,直接跳上他后面同做一骑,以他现在的状态不可能自己骑马。
“小姨不嫌弃外甥呀?”
慕容雪前面雪白的铠甲被染红,腥臭味冲天,“谁让我有你这个倒霉外甥,走了,驾~~~”
“小姨,左边屁股那个红色~~~”
一提到这,慕容雪顿时火冒三丈,可这倒霉外甥重伤又不忍心下手,冷冷道:“什么事不说,偏要说这个,下不为例。”
原来刘飞手底下有个兵,擅长伪装,项牧便叫他趁夜色与混乱,带上在关外缴获的蒙军军服在雪地中慢慢往上爬,混进两侧蒙军军中,然后乘机逃向凉城搬救兵。
为防止凉城守军不相信他,项牧跟他说慕容将军左侧屁股上有颗红色的樱桃胎记。就这样所有凉城西城口的守军都知道慕容雪这点私事了。
也幸好军营里什么人才都有,不然他就得交代在这里。
“给老王立个衣冠冢,到时候把他的牌位放在父王跟母妃旁边吧。”
慕容雪点了点头。
“行,你叫凉城百姓出来干嘛?”
“待会你就知道了,对了,江若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