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妥衣物,姬容走入主帐,在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见的那一个人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注意到姬容的神色,长髯将军和祭祀一时莫名,顾青泽倒是明白,可惜在方才落荒逃出姬振羽的营帐时,她就打定主意在不管这两兄弟的事情了——反正自己也不是玩感情的那块料,好好向着将军的目标努力才是正紧。
这么在心里头安慰自己,顾青泽一时低眉顺眼,只顾瞅着桌上的那张势力分布图。
姑且不说这帐中的其他人到底有什么心思,单说姬容。
姬容却是心中微有着恼。
尽管姬振羽之前亦是不曾来过,但一来那时炎国还无甚动向,二来姬容顾及姬振羽的心情想法,也素来容让,更有甚者还开口嘱托旁人去开导劝解……但平常毕竟只是平常,此时炎国眼见就要进攻,姬振羽却还是一副不想理事的模样,却不得不叫姬容心生不悦了。
只听姬容开口:
“八皇子呢?”
那站在一旁的兵士恭敬回答:“小人去八皇子营帐那请过八皇子了,不过八皇子前头吩咐说不要打扰,兵士在外头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应,故此……”
姬容脸色微沉。
长髯将军和祭祀这回也听出了味道:
感情……人家这是端着架子不过来呢!
这么想着,两人瞄了一眼姬容,脸色俱有些奇异。
凤王亲自遣人唤了还敢不来……莫非是在朝中势力庞大或者深得圣眷?可现在掌权的又分明是眼前的凤王,平常也没听过皇帝多宠八皇子,倒是知道二皇子是皇帝的心头宝贝,三不五时的就招进皇宫,轻飘飘一句话比有些个大臣洋洋洒洒引经据典的讲了大半天还有效……
当然不知道旁人在心中是怎么想的,姬容虽然不悦,但到底信任疼爱自己的弟弟,也没多说什么,只打算过了这几天找个时间好好和对方聊聊,便道:“既然如此,那也就算了——我们开始吧。”
最后一句,姬容是对着顾青泽和其他两人说的。
此话一出,长髯将军和祭祀的神色更奇异了,不过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坐下来,认真讨论,以及——等待。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一道紧随着一道的命令自主帐中传出去,间或夹杂一声‘八皇子起来没有’的问话。
长髯将军和祭司听多了倒只觉得这个八皇子架子奇大,都这种场面了还要人三催四请。而见过姬振羽的顾青泽,却不知怎么的渐渐有了些不好的感觉。不过顾青泽想了想,发现这不好的感觉太过无稽,也便没有再多深想,转而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的地图上。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尖利唿哨响彻大营——战斗,已经开始了!
主帐中的人心弦俱都在一瞬绷紧。恰是此时,只听呼啦一声,大帐的门帘被猛地掀起来,一个地位不低的将军撞跌的跑进来,满脸惊慌。
任是谁在手心掐了一把汗的时候被人来这么一下都不会好受,长髯将军当即便站起来怒喝一声:“出了什么事好让你这般没有规矩!没见莫祭司和凤王都在这里么?!”
似乎压根没有听见长髯将军的话,那进来的将军三步并两步跑到姬容面前,连跪都没来得及跪下便胡乱嚷嚷开了:“凤王,不好了,炎国攻过来了!”
见着那将军的熊包模样,长髯将军简直替他羞燥!被气得半晌说不出话,长髯将军打定主意这场战一过就寻个理由将人调走,也好来个眼不见为净:“慌什么!那唿哨这个大我们怎么可能听不见?”
“不是!”终于喘出了口气,那将军声音兀自有些颤抖,“是炎国的军队,那些军队一上来就准确的扑向我们防守薄弱的地方,看那情形,是、是——”
到底是什么,那将军终究说不出口。
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在座的又有什么不懂。
仿佛被人凭空抽了一记闷棍,顾青泽和其他两人脸色发白,说不出话。
而姬容却是猛地起身,眼中倏然涌起的冰冷让人不敢直视:“此事当真?!”
对上姬容的视线,那报信的将军一个哆嗦,半点不敢迟疑的道:“若有半句虚言,小人甘愿领受军法!”
这种消息当然不会有人造假,也造不了假。
姬容捏紧了拳头,他冷冷道:“去查,给本王查清楚,本王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数典忘祖之辈敢这样——”
“八皇子呢?”突然的一道女声打断了姬容的话。
在这种敏感时期说到别人意味着什么,这帐子中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故此,饶是被方才的消息打击得不轻,长髯将军和莫祭司还是以一种近乎钦佩的眼神看着顾青泽——这姑娘有胆,怀疑人怀疑到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也没有可能背叛的人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