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队把人安全护送过来后要赶回去交任务,没说两句就离开了。
阎琛和黎澈过去,那个贵妇人原本坐在庄柏身边哭,看到他们后立刻站起来尖锐地质问:“大公主殿下怎么没来?我儿子在她的生辰宴上被伤成这样,就没人管了吗?!就你们俩过来有什么用?!”
妇人身材圆润,打扮得十分温婉知性,可惜表情狰狞,妆花得一塌糊涂,根本看不清原来的长相。
阎琛淡淡道:“发生这种事真的很遗憾,我们已经在着手调查,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至于庄南的医药费,全部由我们家承担。”
“我稀罕这点医药费?!”妇人扯着嗓子嘶吼,崩溃到直接上手打阎琛,边打边哭,“我儿子出发前还好好的,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
敢对阎琛动手,黎澈眉头沉着脸,气得想踹过去,不过阎琛先一步动了手。
阎琛擒住妇人的手腕一把推出去,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儿子为什么会被沈煦袭击,我想你们心里比我们更清楚。”
妇人忽然被推开,火气蹭蹭上涌。
刚才皇家护卫都没对她动手,凭什么阎琛敢推她?
“你们害了我的儿子不够,还要来打我?!就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是吧?!”
黎澈眼神扫过那边的庄柏,意有所指道:“照你这么说,我们上次在环宇举办的比赛里遭到暗杀,也是你们害我们的咯?敢暗杀王族,胆子不小啊。”
妇人脸色一变:“别血口喷人!你们——”
“够了!”庄柏低喝一声,“你给我闭嘴!能不能安静会儿?!”
妇人皱着眉低下头,不甘心地回到庄柏身边。
阎琛拉着黎澈在他们对面的长椅上坐下,看向那边的庄柏:“庄南被送出大厅时还不算严重,怎么会搞成这样?”
庄柏面色灰败,实在没心情对付他们,敷衍了一句:“医疗室设备失灵。”
身旁的妇人忙接话:“那一栋楼的巡卫AI都来了!连护卫队都挡不住,谁都不攻击,就偏偏往病房里挤,把我家阿南伤成这样……”
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巡卫AI集体失灵?”黎澈故作惊讶道,“还偏
偏只攻击庄南,这怎么可能?”
妇人气愤地喝道:“所以一定是有人要害我们阿南!”
阎琛语调平缓,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不觉得这次的事和上次赛场机甲集体失灵很相似?”
“你这么说还真是。”黎澈边说边观察庄柏的神色,“都是莫名其妙失控,又莫名其妙好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样。”
说完后,两人看到庄柏唇线绷紧,右侧眼角微微抽动,搭在膝盖上的手拢紧了一些。
阎琛拧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但为什么只攻击庄南呢?”
黎澈一脸认真地想了想:“不知道,不过倒是让我想了那种恐怖片,怨灵回来索命什么的,感觉怨气很重。”
“放屁!别胡说八道!”妇人激动得大喊大叫。
黎澈拖着散漫的嗓音道:“不好意思啊,我确实是胡说八道的。”
说是这么说,可言语间却没有丝毫道歉的诚意,把妇人给气个半死,暗暗推了推庄柏,想让伴侣说两句。
可庄柏沉着脸没半点反应,耳边不断回放着阎琛和黎澈的对话。
上次探险赛的事故猜测是刑天出的问题,难道这次也是刑天搞的?
可别馆没有植入刑天的程序,怎么可能受刑天控制?
还有,刑天为什么要攻击阿南?是已经生出了自我意识,对他们的安排有什么不满?
他们已经控制不住刑天了?
庄柏脑子很乱,将这些问题一一否定,又陷入新一轮的怀疑里。
阎琛观察庄柏的神色变化,心道哪怕一点也好,让庄柏对刑天产生恐惧,也许能阻止他们继续开发下去。
人类总是试图去制造一些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东西,当命运不再掌控在自己手里,世界从此随波逐流。
手术室外的走廊格外阴凉,寒气从脚底板透上来,压抑的气氛让人放松不下来。
黎澈眼前不自觉地闪过十三岁那年的画面,冲鼻的消毒水味,冰凉刺骨的长椅扶手,被推进手术室满身是血的阎琛,无能为力只能蹲在角落里哭的自己。
一幕幕像幻灯片似的播放,每个细节都异常清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