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事呢,姑娘家来请婚,一口一个&ldo;我喜欢他,我想嫁给他&rdo;。明知道他对她有意思,这么gān不是存心捅他肺管子?他恼火,又迅速冷静下来,也罢,不是和她论是非的时候,两个人正热乎着,越是硬分开越是念念不忘。他有法子叫他们成不了事,要想在紫禁城立足,可不是你爱我、我爱你就够的。
他垮下肩头,看上去满脸失望,&ldo;我对你和对别人不同,你不再考虑一下吗?&rdo;
她微笑摇头,&ldo;主子别着急,有更好的姑娘等着您呐。&rdo;
&ldo;最好的姑娘已经把心给别人了,我还指望什么?以前是我失策了,当时也没发现有多喜欢你。到如今你心有所属,我再说什么都晚了。&rdo;他惨淡一笑,&ldo;可定准了?打算什么时候完婚?&rdo;
他这是松口了,颂银喜出望外,总算让她等到了。她尽量按捺,不敢让他瞧出她有多得意,轻声轻气说:&ldo;他们家正筹备呢,先过了定再议婚期。&rdo;
他喟然长叹,&ldo;不是我的,终究留不住。&rdo;他抬起手臂,杏huáng箭袖下的手舒展出个半圆,&ldo;趁着你还不归他,让我抱一抱成吗?&rdo;
她听了很尴尬,&ldo;这好像不大好,叫他知道了怎么看待我呢!&rdo;
他愈发难过的样子,&ldo;只此一次罢了,难道不能让我有个念想吗?&rdo;
他说得怪可怜的,颂银觉得作出一点让步,能换来她和容实的平安和顺,已经赚大了。要是触怒了他,回头一恼来个抢亲,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一向大方慡快,张着手臂说来吧。他探过来,很温qg地抱住她,闭上眼感受,那颗冰封的心又活过来,开始通通地跳动。微收紧手臂,怕吓着她,不敢搂紧,但是感觉到自己的颤抖,贴着她的鬓角唤她,&ldo;二银……&rdo;
她嗯了声,&ldo;主子要听话。&rdo;然后拍拍他的背,一下一下,像哄孩子似的。
她没有急赤白脸,也没有退避三舍,便让他重又奢望起来。拢在她肩上的双手缓缓下移,压在她的脊背上,试探xg地询问她:&ldo;如果我对你很好,还来得及吗?&rdo;
她发现这样不对,自己耳根子太软,说不定又惹得一身骚。她决然推开了他,摇头说:&ldo;咱们不合适,我该说的都说了。您对我好也罢,不翻别人的牌子也罢,都没用。我心里只装一个人,这人进去了就出不来,那不是您。&rdo;她退后两步向他蹲了个安,&ldo;主子是办大事的人,揪着儿女qg长不放,没的耽误了您。时候不早了,奴才该回去了,主子留步。&rdo;
谈话已经结束了,她的收尾毫不拖泥带水,要不是忌讳着他手里的权力,也许更加一针见血也说不定。嘴里不说不喜欢他,字里行间却唯恐划不清界限。她的意思很清楚,可以为他卖命,就是不愿意跟他。哪怕他许她母仪天下,她也一点都不动心,只想继续当她的小吏,看好她的一亩三分地。
就这点出息?皇后不比内务府总管qiáng吗?皇后能和他并肩坐拥江山,她不稀罕吗?
他看着她逃也似的离开他的视线,开始反省自己有什么不足。他所做的一切都合乎当权者的标准,即便他心里有渴望,也不能按着自己的喜恶随心所yu,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她不能理解,是因为还有选择。如果别无选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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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捉虫
?这样的非常时期,人人都在算计。豫亲王算计皇帝何时升遐1,皇帝算计怎么挣着最后一口气扳倒老对头,容家父子算计如何在夹fèng中求生存。
容实回来已经很晚了,得了颂银的消息,脑子一刻都没停,到家亦是忧心忡忡。
他们父子确实衔上恩,爷俩官居一品,放眼朝廷也找不出第二家来。这样的恩宠不是平白得来的,当初先帝颁布遗诏时容学士在场,&ldo;嗣&rdo;变成&ldo;四&rdo;是个弥天大谎,没有人促成,没有人力挽狂澜,哪里来现在的局面?
天下师傅的心大抵和父母一样,对一个学生青眼有加,真会看顾得自己孩子似的。彼时皇帝做阿哥时就投在容学士门下,皇四子是个恭勤忠厚的秉xg,从来不偷jian耍滑。少年人有志向,敏而好学,深得师傅喜爱。先帝有六子,个个好头脑,其中属燕放和燕绥最拔尖。帝王传承秉持一点,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哥儿俩都是徐皇后所生,其中燕放又是嫡长,所以容学士和几位重臣一顿搅合,冕毓就落到了皇四子头上。皇帝即位后感念他们的好处,对几位大臣都有封赏,容学士最甚,抬举又抬举。皇帝和容实打小就认识,私底下是哥们儿一样的jiāoqg,父子两代为主效力,才有了容家今天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