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赢放下茶杯上前搀扶起万藏冬,用带着略微责备的语气说道:“这又没旁人,万老何须行此大礼?”
入座后,万藏冬明知故问:“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孤来是想问问万老……”刘赢苦笑道:“为何要害孤?”
万藏冬大惊,连忙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刘赢缓缓说道:“万老明知东方家和朝廷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却还让孤做这个使者,这不是害孤是什么?”
万藏冬大呼冤枉:“臣明明是在救殿下,殿下怎么说臣是害您呢?”
“救?”刘赢一脸好奇看着万藏冬,问:“还请万老赐教。”
万藏冬摆了摆手,说:“赐教不敢当,只是觉得殿下应该离开京都了。”
刘赢脸色变了变:“请万老明示。”
万藏冬语气严肃了许多:“想必太子殿下也有所耳闻,近日朝堂上有很多对殿下不利的传言,说您暗中拉拢功勋贵族旧部,营党结私,甚至有流言称您要以下犯上,蓄意谋反。”
刘赢语气平静说道:“全都一派胡言,孤从未做过那些事。”
“殿下做过没做过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觉得你做过没做过。”万藏冬看了眼刘赢,深邃的眼神似乎能看穿刘赢的内心:“更重要的是殿下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吗?”
刘赢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万藏冬继续说道:“朝中已经有人想要上书陛下,请求陛下废太子了。”
刘赢眼底闪过一抹怒意,问:“是老四的人?”
万藏冬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什么也没说。
刘赢已经从万藏冬的态度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孤此时若是走了,岂不是给了老四他们可趁之机?”
“殿下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万藏冬说道:“陛下若真想废太子,殿下就算日日守在陛下寝宫也没用,陛下若不是不想废太子,殿下此行既能避开风口浪尖,也能为陛下排忧解难,至少在和谈结束前,殿下就不用为太子之位担心。”
刘赢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万老也清楚,不管是东方烈阳还是李长风都不会妥协的,孤此行是不可能成功的,这不正好给了老四弹劾孤的借口吗?”
“殿下说的没错,他们是不会和谈的,即便是同意,也绝不会是真心的,所以战争是在所难免的。”万藏冬说道:“殿下可以太子身份在前督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坚持到北庭侯平定北漠领兵回援,那就是大功一件,谁也无法撼动你的太子之位。”
刘赢听明白了万藏冬的话:“万老是要孤以督战之名留在军营中,拉拢那些将领?”
万藏冬缓缓说道:“殿下,不要怕做错什么,有时候就怕你什么都不做。”
“多谢万老指教。”刘赢起身朝着万藏冬行了一礼,说道:“孤明白了。”
万藏冬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削藩太急了一些,手段也过于狠辣了,否则怎么可能出现今日的局面?”
刘赢点头表示认同:“父皇他,确实心急了。”
万藏冬幽幽说道:“太子殿下是老臣最得意的学生,只是可惜啊……若那高位上坐着的是殿下,赵国断然不会出现今日的局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