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来,她仍目不转睛盯着进食的猫猫狗狗,眼神里的慈爱与温柔像溪水一样自然地溢出来,不但与四周的气氛背道而驰,反而令到这块死气沉沉的地方也有了些微妙的生机。
曾有人说,能善待小动物的人,坏起来也有个限度。
很快,猫狗们吃饱了肚子,在她的腿上蹭了几下之后便四散而去。
她起身,朝着它们离开的方向,笑着说了声晚安。言毕便转身进了房间,关上那扇形同虚设的门,看似惬意地躺到了里头那张草席上,把铜盘当枕头,侧卧着闭上了眼睛。
我们所想象的都没有发生,她的所作所为风平浪静,除了住的地方诡异了些,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再看下去也是看不出什么苗头了,到此为止吧。
我跟敖炽现了身形,站在门前,我把敖炽打算踢门的腿打回去:“好歹里头是个姑娘,你斯文点。”
“我可没拿她当姑娘看。”敖炽直言,“哪有送人小吸血鬼的姑娘。如果信龙真跟她有瓜葛,那只凶到想杀人的猫肯定也是她的杰作。”
“这些都是推测。答案在里头。”我伸手敲门,没敢太用力,生怕把门敲垮了。
没多久,门后传来她的声音:“谁?”
“青童姑娘,我是昨天说要给你介绍工作的那个姐姐。”我用轻松的口气应道。
细碎的脚步声之后,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青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是姐姐你呀?你如何找到我家来的?”
我环顾四周,反问:“这是你家?”
她点头:“来到东坊之后,我就住在这里。有什么不妥么?”
“这是坟地……”敖炽插嘴道,“你是缺钱么?”
“我赚来的钱足够我生活。”她奇怪地打量着敖炽,“您又是哪位?”
“他是我夫君,昨天跟我一道看你表演来着,后来有事先走了,你大概没有印象。”我笑笑,探头朝屋里看了看,“你一个人?”
“嗯。”她点点头,又问,“都这么晚了,姐姐你们找我有何贵干?从没有人能寻到这里来的。你们跟踪我么?”
“是。我来是为了跟你打听个人。”我直截了当地问,“昨天也在现场看你表演的,并且给了你不少银子的白衫盲公子,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么?”
她一愣:“你说幸公子?”
幸公子……这两条瞎龙起化名倒也随便得很。
“他今天没有来过众乐场。”她笃定道,“我在众乐场这个把月以来,只要我有表演,他一定到场。我也有些奇怪呢。”
她神色自若,一点都不像在说谎的样子。
“你跟幸公子是朋友?”我问。
“是啊,他是个极好的人。”青童认真道,“我去过好多地方,多数人都把我当一场好戏看,他却把我当朋友,不不,当亲人那么看。像你一样,他也劝过我好多次要我改行,有一次我被个客人打得厉害了,他居然跳进来把我护在怀里,他那么文弱,又看不见,白白挨了对方好几下拳头。你们也是幸公子的朋友?他是出什么事了么?”
呃……她说的信龙跟我认识的信龙真是同一只吗?
“我们也不瞒你了,这家伙本是在我们夫妇开的店里工作,那天在众乐场碰到他才知他常来捧你的场,他怕我们责骂他溜出来玩耍,那天赶紧就跑了。我见他今天一整天都没回来,店里的活儿还堆在那儿呢,心想是不是又来找你,所以才专程来问你。”我编了一套半真半假的说辞。
“哦,原来如此。”她还是一脸不解,“可你们应该早点来问我呀,何必一路追到我家。”
我眼珠一转:“我怕你瞒着不告诉我,万一这喜欢偷懒的家伙先跟你打过招呼要你帮他隐瞒,然后等你表演结束你们再在别处碰头呢。”
她笃定地摇头:“没有,他今天确实没有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