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笛被吓得不轻,什么都不管了就拉着时芙要往后门跑,却被领头的挟回。
定睛一看,这领头的穿着颇似贵胄,像某个大人物身边的走狗,刚从重要场合出来似的。
大人物。
常笛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向身边的时芙。
时家就有不少曾经的大人物。
果然,那人冲时芙开口:时小姐,今晚拍卖会的数额怕是要凑不齐了,您作为时家的一份子该出点力充数,免得老爷再看低你们,望体谅。
什么拍卖会?常笛攥着时芙的胳膊低声问。
我姑母跟我提过,平日缱绻的弱美人在关键时刻难得说话利落,时家主业资金短缺,准备把几件传家珠宝拿出来拍卖凑钱。应该就是今天。
常笛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懂了。
拍卖行的鉴定师会提前对拍品估值,最近经济萧条价值必定下贬,这就是凑不齐的意思。
常笛刚想劝时芙忍忍作罢,没想到她居然敢跟那领头的争辩。
凑不齐数额,哪有来我这里明抢的道理。
声音孱弱,却像是文人赴死相守。
什么叫明抢,都是一家人,这是时小姐该尽的本分,领头让底下人把东西收好,再加上紫砂茶壶,应该就差不多了。
听见紫砂茶壶,时芙一下子就要过去拦,常笛拼命拉住她。
旧朝传下来的御器,不是随便能碰的,温度湿度坏了,陶胚也就坏了!
美人凄然开口,似乎把那几样古董看得比命重要,常笛听得都心碎。
这不劳时小姐操心,环心湖展厅,有世界上最好的古董修复师。
领头的态度漠然,直接带着东西离开,坐车扬长而去。
光天化日的浩劫,沉香木柜一片狼籍,羽毛作饰的软墙被阵阵寒风吹得破败不堪。
常笛意料的是,时芙非但没有哀嚎痛哭,反倒拭干清泪,态度决绝:我去环心湖一趟。
常笛从未见她这副样子,赶紧劝,你冷静一点再想办法。
不,要是交易成功,追不回来的。时芙摇头,背影孤单地就要往门口走。
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寞的富家小姐,连自己的家都守不住。
你疯了!常笛虽然可怜她,但至少旁观者清,环心湖什么地方?能在那举办的拍卖会,不是名流权贵根本都拿不到入场券,你难道要从台上直接抢吗?谁能保得住你那真是老天开眼了,我看只有傅家
说出姓氏的刹那,常笛停下了。
美人失焦的目光重新凝聚,似乎心有灵犀。
我去找傅濯。
这注定是一场由她伊始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