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朵流星闪过,将臣想起炎灵儿御剑飞起的样子,便把石坠放在身前三尺之处。照着炎灵儿给他的御物法诀,周身运气运行一遍,手握剑指,用力一引,道声:“起”。忽然,将臣眼见石坠动了一动,虽然只是小小的晃动一下,让他心中狂喜。他照这样子继续试了两三遍,却再也不见石坠动上一动,将臣怀疑刚才是自己眼花,他知道驱物这个境界是通天教道法中修炼法宝的根本基础,非达到得道诀的临泣神关不能达到。将臣摇了摇头,甩开杂念,把石坠捡起来细细打量,过了一会也不见动一下。
这不是他有所发现,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他在发呆!
通体白色略带微红的石坠,两头只有一寸来长,不知是什么材质,唯一有些异常的是有着如血丝一般的脉络。脉络圆润饱满,细细看去似乎是人血混在里面。
将臣忽然浑身一抖,刚才脑中闪出人血这个念头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饥渴,感觉喉咙有些干燥。这些年来,他已经慢慢淡忘那次月下嗜血的冲动,只是偶尔深夜梦回,却会突然梦见那一次的古怪经历,醒来后一身大汗。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孤单,一个人面对着未知的狰狞,一个人面对着未知的死亡。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难以抑制自己莫名的情绪激动,带着一丝狂热的冲动,忍不住竟会有杀戮嗜血的感觉。
将臣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但是幸好他还有一个方法能够平静自己悚然的心:石坠!这根石坠不知是何来源,竟有如此妙用,每一次都散发着一股清凉之气,把他从嗜血冲动的边缘拉了回来。虽然随着修行日深,那股暴戾之气也越来越强,将臣发作的频率与强度也越来越高,但每次石坠都能压制下来,让他一年来游走于人间与魔界的边缘,好在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让他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石坠,心中渐渐把它当做不舍离身的亲密之物。
又过了三个月,将臣终于能够大小周天循环三十六圈,终于完成了天神诀的第三层,但将臣不知道的是,凭他的资质根本无法达成,是他日日修行得道诀的功劳。又过了十来天,待临泣神关巩固,将臣才着手修习外关神关。
得道诀中,上然镜第一层至第四层是所有术法的根基,难度也逐渐加深。第一层旨在纳气,第二层主在炼气,旨在将入体元气炼化,充斥全身。第三层主在固气,讲究元气收发自如。第四层主在运气,就是与天地自然进行领悟,产生共鸣,能够运转外界灵气。
将臣经过一年前的苦修,已经打好了根基,反而感觉后一层比较容易了。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又是几个月已过,将臣已经将近十五岁了。
忽一日,将臣做完功课上山而来,忽然天边一阵呼啸,几道流光飞速而来,朝着前峰掠去。
将臣手指放到嘴中一声口哨,一道流光从树丛中窜了出来,止住身形才看清楚那是小黑。此时小黑已经长成一丈高的黑狼,通体黝黑流光闪烁,将臣一颠脚骑到小黑的背上,向着前方一指,黑影一闪一道流光。待将臣赶到守静殿,流光已经消散,现出两个人来,站在最前面的是两个白衣修士,一个身长玉立,潇洒俊逸,白衣飘飘,卓尔不群。
另一个是一个少年,比他矮了一些,约二十几岁的样子。将臣看去竟有些熟悉的感觉,忽然,他屏住呼吸,这个人竟然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将臣?”他远远叫了出来,声音有些嘶哑。
将臣身子一震,转过头来,双目圆睁,张大了口。二人互相看着有些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脸,心中纵有千般感觉,一时涌上心头,心底纵有千万话说,可是到了最终,终究只化成两个字:
“你是?”
“落霞峰座下弟子夏炎,林浩然,拜见易师叔。”玉露殿上,炎长风与裕如坐在上位,其余弟子分列两旁,将臣排在右手最末。场中两个白衣人,也就是林浩然与那个叫夏炎的人。
林浩然?将臣忽然听起来有些熟悉,他曾听师兄文斌说过,他有一个从小的玩伴好像也叫这个名字,那么他好像能认出自己,他们何时见过,他却疑惑起来。
炎长风冷哼一声道:“你们孙峰主派你们来,不会是只给我见礼的吧?”
那夏炎上前一步,道:“师叔慧眼,师傅派我们二人来,是有一事请师叔帮忙。”
炎长风心情极不爽,摆了摆手道:“说罢!”
夏炎道:“临行前家师嘱咐一件事,那就是我这位林师弟与炎师叔一位将师弟是旧相识,还盼易师叔让他们二人叙叙旧。”
炎长风心中有气,手一挥,不耐烦的道:“去吧!去吧!”
林浩然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只是碍于长辈众人面子上,不敢造次,这时听他准了,头一转便向将臣跑去。将臣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确实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一位。
林浩然走到他面前,细细打量他一番,眼眶一红,涩声道:“将臣,你长大了!”
将臣摇了摇头,道:“可是我并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