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沈惟安的肩头,岳嘉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在他睡着的一个半小时里,沈惟安先前一动不动,中途怕他扭到脖子,还换了一边,让他靠到了另一只肩上。
岳嘉明是突然醒过来的,像受了什么惊讶,“蹭”地一下立直了身体,连带沈惟安都吓一跳。
“不好意思,我……”岳嘉明喘了口气,像是才意识到沈惟安来了,就在他身边,揉了揉脸颊说:“昨晚没睡好。”
“那就再多睡一会。”沈惟安的语气温和,可岳嘉明转头看了看他的脸,明明也是一脸倦色,坐了8、9个小时的飞机过来,不累才怪。
真不知道谁更需要休息,岳嘉明说:“手术要下午5、6点才会结束,你先去旁边酒店开个房间休息下吧?”
沈惟安:“我又不是过来睡觉的。”
岳嘉明:“我真的不需要你陪,你在不在,手术都是一样做。”
沈惟安的脸色瞬间变了,原本睡眠不足脸色就不怎么好看,这会简直把“不爽”两个字都写在了面上,他瞪着眼,望着人说:“岳嘉明,你想赶跑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我没有……”
“从我这趟从英国回来,从我离了婚开始,你就对我格外……”沈惟安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格外混球。”
岳嘉明皱眉:“你在说什么?”
沈惟安振振有词:“一回来,你就说过敏,突然就把我推开八丈远,好,这个是你身体的客观原因,可以理解,紧跟着,公司你也不管了,当然,虞姨身体出了问题,你需要赶过来陪着她,我都理解,但是不是一定要辞职吧?我可以等你回去的,多久都可以,但你说一不二的就是要走,然后走了,也不发个信息,是不是平安到了,虞姨身体到底怎样,都是我问了你才说,而且就这么三言两语,跟打发我一样,岳嘉明,你摸着良心说,你是不是个混球?”
这口气不知道憋在沈惟安心里多久了,他一口气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仿佛出了口恶气一般。
然后诚恳地跟岳嘉明低头:“我语气不好,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可以生我的气了。”
岳嘉明哭笑不得,但一点都不生气,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惟安离婚的信息像一柄尖刀,割断了岳嘉明能对他保持理智的最后一根绳索。
沈惟安是别人的男朋友,别人的老公时,岳嘉明尚存顾忌,不可以再心生妄念,发疯的事情年少时有过一次就够了。
但沈惟安若是孤家寡人,岳嘉明觉得对自己是折磨。
沈惟安到底懂不懂?
他偏不能说,就只能承认:“你说得对,我就是个混球。”
“所以你要跟我做陌生人?”沈惟安咄咄逼问,又说:“我可还记得,我写给你的明信片,是说要做一辈子朋友的。”
过了三十岁再讲这话真的非常幼稚,过了三十岁的人都应该把事业和家庭排在第一位,爱情都不再重要,何况友情。
沈惟安为自己的婚姻焦头烂额,为家族企业竭心尽力的时候,岳嘉明就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这人却在追问,我对你来说是不是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