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安河没来由出起神:“是么……要怪天气。”
戚不照皱眉,又叫他老师。
丛安河回过神,唯一的想法却是,怎么什么叫法到他嘴里都显得这么禁忌。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戚不照重复,“混进恋综,骗你我是oga,尽管你会因为这个纠结、头痛、自我怀疑,我一点儿都不后悔。”
“能给你这么多复杂纠缠的情绪,说实话……我很开心。”
“明明是你闯进来,让我看见你,却又什么都不记得,”
他顿了顿,继续:“这不公平。”
丛安河轻声:“……戚不照。”
“老师,我在。”
他低下头,同他额头贴额头。一种奇异的安静环上来,丛安河甚至能听清自己沉沉的心音。
手指被握得很紧,丛安河听见他开口:“我不想再和你做路人。”
丛安河张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好奇怪,有庞大的怜悯轻而缓地将他裹起,全然不同于任何形态的施舍与同情。
水面存在张力,此刻却涨破。他突然想流泪,但这有些矫情,于是只能这样问:“我该做点什么?”
戚不照睁开眼,顶着张任谁都没法拒绝的脸,很轻地笑了笑。
“应该不算难事,”他说,“你爱我吧。”
丛安河被哄得头昏脑胀,常态下的高低位置翻覆,他被环抱,指腹寸寸抚过戚不照颈侧微鼓的青筋,如叶子起伏的脉络,最后落到耳后,摩挲时带难言的珍视。
“好。”
他抬起下巴去接吻,认输般邀请。
“……要做吗?”
……
瓶子被谁踢飞,沙发边上的地灯被撞得摇晃。
好在黑夜沉沉,只在白色墙面上留下很淡的影子。
丛安河数次回想这晚,只能记起茶几冰凉的玻璃板和轮廓不清的珍珠白吊灯。长发拂过耳廓,他伸出手抓过的是背脊与肩胛。
漂亮又凶悍的动物伏在枕边、背上,温存是道可口的开胃菜,颈后皮肤刺破的一瞬,痛感清晰得如同有了形状。
未知带来恐惧,恐惧又伴奇妙的灭顶欢愉。
列车脱轨奔向背光处……可他握住一双手。
次日早,丛安河迟到了八分钟。苍培没给他好脸色,沉着脸,蹲在垃圾桶跟前给烟点上火。
陈与然看热闹不嫌事大,问:“春宵苦短还是娱乐至死?”
有区别么。
怕晒,人戴帽子来的。丛安河大夏天却穿了件单薄的高领单衣,好在室内开了空调,汗涔涔出了一背。
蔫得太明显,以至于陈与然敛下调笑面孔,凑近关怀。
“昨天不是你好日子吗,这才几个小时,翻车还是被拒了?用完就扔?……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