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丛安河起身。
“想你的朋友。”
怎么总想他。丛安河强调,“王润是beta。”
戚不照:“beta更该防,你前科累累。”
“祖宗,”丛安河道,“我人都被你搞了,你担心什么。”
戚不照突然开口:“他真的是beta吗?”
丛安河挥开盘绕的蚊虫:“为什么这么问。”
花架被清过,没有荫蔽,日光太晒,戚不照抬手遮住眼睛。
“腺体受损的alpha,精神过度集中或亢进时信息素有概率溢出,但持续期短,达不到oga的标记浓度。如果损伤不可逆,医院会出具证明,重新判定第一性别。”
丛安河一怔。
“我闻到了他的信息素,很淡,”戚不照说,“就刚刚。”
丛安河弯下腰,半晌才问:“你还怀疑谁?”
戚不照答:“我谁都怀疑。”
全校那三届共四千人,连beta都算上,不讲道理地无差别攻击。
丛安河垂眼看他,他还想说些什么。
戚不照笑不出来的时间很少,他生而富足,没走青云梯,独木桥上看过的东西好的坏的都多,不同于华美皮囊,内核固若金汤,所以大部分情况他游刃有余,活得相当野蛮。
他不笑,丛安河便笑。
好日子不该谈这些。
樱桃过了冷水,丛安河拎着梗,轻拿轻放。
果肉香气微涩,戚不照唇上一凉,想说的悉数吞回去。他放下遮阳的手,睁眼对上目光。
丛安河把樱桃拎起来,让他开口讲。
“我以前常去体育馆打球。”
丛安河:“我也经常来,怎么没见过你?”
“又错过了,”戚不照抬手拨乱他额前微垂的碎发,“我们。”
丛安河不爱听。
“明明没错过,”他又把樱桃放上去封口,重复,“我们。”
戚不照目光好深,一瞬不移。
丛安河倾身,想和他咬下同一颗烂熟的浆果:“谢谢你找到我。”
怪樱桃皮太光滑,相触的一刻便如伊甸园成熟的果子,咕噜噜从两人唇间滚下去,最后咚一声栽到水里。
溪水尽头接校区西边的河,这颗樱桃就这样慢慢地游,开始一场好长的流亡。
两人僵立半刻,眼对眼地齐齐笑出声。
“都怪你。”好不容易搞次浪漫,丛安河痛定思痛。
戚不照单手撑起身,另一只手压住丛安河脖子:“好,”
他凑近,避开嘴边伤口接吻:“都怪我。”
亲得难舍难分,远处树丛却窸窸窣窣响起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