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见餐厅里安放着十几张快餐桌椅,在一角落有两三张桌椅是供回民用餐的,没有格挡。其余都是汉餐。
入监队里的王副区长,老宋,卫生员等都在,新入监的就邓衡岳一人。大家都感到很好奇。这个邓衡岳似乎很有来头。
卫生员跑过来笑着说道:“邓衡岳,你的面子还真大,许多老服刑人员都吃不上接见餐,你一来就吃上了。干脆你以后就留在入监队吧。”
邓衡岳说道:“将来分到哪里现在还不好说,边走边看呗。”
饭菜还没有上来,也是为了给服刑人员和家属多留一点交流时间。
邓衡岳对兰姿萍说道:“过一阶段我们马上就要被分配到下面的生产大队去了,生产大队整天都得参加劳动,很辛苦。入监队和教育科比较轻松,但是要留在这两个部门据说都是明码标价,所需费用很高,我们也没那么多光阴。”兰姿萍陷入了沉思。
女儿抢过话题说道:“那我们就想办法留在入监队。”
邓衡岳说道:“这可不行,咱家已经被我折腾光了,哪有那个条件。不过,到了下面生产大队里,也有一些岗位比较轻松,看到时候能不能稍微活动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钱。”
兰姿萍说话了:“如果下面其它监区有轻松岗位的话,这方面的关系倒也不难找,我会想办法的,这点请你放心。”
邓衡岳说道:“那就暂时不要管了,等他们分配完了以后我们在做打算。”
贾瑞祥手里攥着三百元现金准备塞给邓衡岳,他知道在监狱里现金是绝对的违禁品,邓衡岳说道:“这里不是看守所,现金是违禁品,我不敢要,你就拿回去吧,谢谢你”贾瑞祥随手又将现金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开始上菜了,女儿一下订了十个菜,这里没有瓷盘子,全部是一次性塑料饭盒,女儿给邓衡岳留下四个纯肉菜让带回去以后吃。这里的接见餐质量还是蛮不错的,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专业的厨师手艺。
家属们先行离场,兰姿萍和女儿,贾瑞祥走了。
不知是谁喊着叫帮着打扫卫生,大家一起动手,不一会儿卫生就打扫完了,队长喊了一声“起立,”排起队形,挨个将全身进行了搜查,连帽子鞋袜都要脱下来进行检查。然后挨个报数,人员齐了。
提着自己剩余的饭菜来到门口,对饭菜也要进行检查。完毕以后才可放行由队长带着回到入监队。
这天早晨九点多钟,早一批入监的服刑人员被点名来到监道大厅里集合,他们被分配到了生产大队,临走之时拿走了归属于自己的行李。
晚上邓衡岳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时,才发现他装满衣物的枕头瘪了许多,女儿给自己买来的两套线衣线裤还没来的及穿就被别人偷走了。是谁偷走的邓衡岳大概心里有数,但已经没有办法找回来。所以无论在看守所还是在监狱,人们通常都喜欢称呼罪犯为老贼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二次考试是在教育科的教室里进行的,有机械常识,用电常识,各种操作规范等等,密密麻麻两三张,开卷考试,但是抄写起来也需要一些时间。当邓衡岳抄到三分之二时,赵队长跑过来喊叫接见,邓衡岳有点纳闷,刚接见完时间不久,咋又接见。
紧随着赵队长一起来到接见室,一看原来是女儿带着白立成和姬仁厚两个老乡前来看我。双方只能在电话上嘘寒问暖,分别聊了一会儿天,时间有限。邓衡岳又对着女儿问道:“不是每个月只能接见一次,你今天咋又来了?”
女儿说道:“在你刚入监的第二天我和我妈来时就办了一个接见证,在接到监狱里的通知后我又去办了一个接见证,我现在有两个接见证,换着用,一个月一次就限制不了我。”这傻丫头,还怪机灵的。
监道里的黑板上贴出来了两张大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所有服刑人员的姓名,后面公布着该服刑人员当月的奖励分数,按规定每个服刑人员的基本分数是八分。新入监人员全部是八分,但是王副区长和老宋他们每人都在十四五分,差距非常之大,看来入监队里是比别的监区优越一些。
在监狱里,服刑人员的难,都是相通的,在目前的状态下,必须承认现实,也要接受现实,但是邓衡岳不能屈服于现实,没有那个经济实力留在入监队,只能认怂,但他还是不能认输。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天气已经很冷了,身陷囹圄的人们不知何故,感觉特别的寒冷,几个年龄稍大一些都将所发的棉衣和棉裤穿在了身上。
这天吃过早饭,突然电铃声又“滴铃铃”的响起来了。队长喊了一声,集合,大家都知道该我们这一批服刑人员要分配到生产大队去了。
邓衡岳和王新湖等十一个人被分到了九监区。来接他们去监区的队长是个三十岁刚出头的样子,身穿警服,带着大盖帽,中等个头,瓜子脸,白白净净的脸庞,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挺精神,很干练。
用一块床单包裹好了自己的被褥和枕头。前往库房里取回了提包,包里主要放的是衣物和食品等东西。没想到吃的东西还很多,掂起来真够沉重的,肩上的包袱打的比较松弛,走起路来歪歪扭扭,一摇一晃的,拉在了队伍的后面,队长看见邓衡岳走的很吃力,命令队伍走慢一点。这时候邓衡岳已经出汗了。
相距入监队的道路也不是很远,来到了九监区监道的大厅里,赶紧放下了包袱,松了一口气。在这里,邓衡岳要度过剩余的将近八年时间呐!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