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莫名的花香飘进一扇未关的窗户勾引起正在熟睡的少年,朦朦胧间下意识用食指擦了擦高挺的鼻梁,左眼皮一眨,跳出一条缝隙,微举双手,伸了个懒腰,赖在床上。
透着纱窗,看见院里三五成群的花树,枝头开满如云的花朵,而飘落下来的花瓣在空气中悄无声息的飞舞,最后一一坠落平地面上。
“我靠,八点了,又得迟到了,秦川。”
这句带有一丝若有若无自我嘲讽的话,让这张看似处事不惊的脸庞上,平平添了一微勉强,但庆幸那双眸里的平静和坚毅又使其增色不少。
十六岁的沉稳已远同侪。
秦川起身,褪下睡衣,换上那套网购且多年来激起内心澎湃、同款的热血高校中山装。
出家门,有微风,摩擦着那四六分明乌黑亮的梢,微微有那么一丝清凉,抬头望去,晨光相接,万里晴空呈现出淡淡的湖蓝色,宛如蓝色的水彩颜料溶在水中的那种清澈空灵的色泽。
人形斑马线交织着电缆车勾勒出这座城市的轨道,穿行的人流伴随着两边街道的商铺乍现繁荣,而电车的终点站也就是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正是秦川此行的目的地:华尔高校。
屹立门口。
华尔高校门前那块金字招牌,永远都盘踞着让整个地区都引以为豪的知名学霸,但这一切在秦川眼里,都不顾一屑。
校园之大占地千亩,人才之广数以万计,也许这就是秦川选择这所学校的理由,地大人多不寂寞。
校园里的铃声可不是为秦川所准备的,对于秦川,他可不按套路出牌,迟到就不说了,旷课、逃学那也是家常便饭,学校大门如同家门,想进便进,想出也没人能拦得住。
兴许华尔高校那扇笨重的大门下会依稀站着几个手拿警棍装腔作势的人,不过秦川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那只不过就是一群欺负胆小怕事学生的主,对于秦川,这群保安可不敢管,也管不了,要是碰上上一次野湖子那种事,估计他们还得躲得远远的。
三教学楼,高二四班,有读书声。
“报告。”
这句如轻描淡写的喊声,如一片羽毛飘在空中,若有若无,秦川内心并不情愿喊这么一句,但是为了她,她那张干净的脸庞带着酒窝,散着迷人的微笑,红透般樱桃的小嘴启动着白齿朗读着字里行间的课文,实在不忍像个愣头苍蝇这般闯进去,扰她分毫,就不由得让这个整日在学校吊车尾的秦川有了那么一丝不符的规矩。
当秦川两脚交叉,斜靠在门口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早已齐刷刷的望向他,这似乎全班都在暗示他什么,其实根本就不用他们暗示,秦川那两颗眸子可不是吃素的,一扫站在讲台上那张憋得慌的臭脸,就知道班导昨晚上要不嫖猖被抓,要不股票亏空,想飙。
“我叫你进来了吗!”
估计这一声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喊得有点大声,而秦川觉得好笑,在他眼里,这位廖老师,就两个字:猥琐。
想吓唬人,也得看看是谁,秦川虽说不上这个学校风云人物,但出了名的刺头,他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就这偏瘦的身材穿着宽大的花衬衫,整一山炮,站在讲台上,一双戴有眼镜的小眼睛死死盯着秦川,手里的语文课本早早抛下。
“你自己说说看,你迟到、旷课多少回了,脸皮比城墙还厚,整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说说你还有什么出息,啊,不止是在浪费你自己时间,还在扼杀我们的时间,这叫虚度光阴、谋财害命,懂吗,作为你的班主任,我都忍无可忍,我·······。”
“廖老师,差不多得了,别小题大做。”
秦川微抬头,瞟了一眼姓廖的,算是示意,毕竟他可不愿听这些没用的话,身子稍稍站直,便走进班内,最后一排最后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没我的允许,你居然敢进来,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廖老师被气的涨红的脸拉得老长,两眼瞪得跟斗鸡似的,手指着秦川,咄咄逼人。
秦川已耐不住性子,窜的一下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狠狠的把书包甩在桌子上。
“砰”的一声响。
“姓廖的,你在这神气什么啊,去年,咋们班同学被隔壁学校的欺负,我怎么就没见着你这么神气为我们班出头啊,班上同学被打,你它妈跑得比兔子还快,老子一个人拿根钢管火拼,你它妈倒说说你跑哪去了?对啊,忘了你记性不好,这事太远,咱就说点最近的,上个月,对面班的那几个富家子弟,跑到咱们班来调戏女生,你它妈看见了都当没看见,你瞎啊,不是有哥在这给你镇场子,还不知多少人跑到咱们班来称王称霸,你它妈还有脸不让我进来。”
“你,你,你还有理了你,我带了这么多届学生,就没见过你这么差劲的。”廖老师气的得手都在抖,强强镇定内心的虚,见秦川敢反驳的有理有据,更是火冒三丈,本是涨红的脸尴尬的冷得青,现在已不再是迟到那么简单的事了,一笔笔烂账开始涌上心头,小人之心犹然而生,他索性拿起桌上课本,再次重重的摔在桌上,只听一声响,便指着秦川接着骂道:“老师说一句,你顶十句,一天到晚吊车尾,就没见你拿出什么真本事,我还听说你这小子居然还暗恋我们班上林雨嫣同学,你觉得你配吗,人家学习学习成绩拔尖,家境家境颇优,又是舞蹈特长生,一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