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闻走了,走时脸色十分沉重。我躺在床上望着青色帐顶,游神地想董君白这时辰在宫里会做什么,沐浴么?还是歇息了?
正想着,忽然耳边有水声响起。这是想董君白想得幻听了?脑子里出现了他在沐浴的幻觉?
不仅有了水声的幻听,甚至还有触碰的幻觉,有粗糙的手指触上我的皮肤,解我的衣裳。
怎会如此,我卢青枫还不至于是这般下流龌龊……
突然间一只手拍在我脸上,叫道:“枫儿?”
我吃了一惊,定睛一看,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雁长飞那张大胡子脸,正一脸古怪地看着我。
幻觉消失了,我低头一看,发现身上中衣被雁长飞解开了,正敞着怀,怪不得刚才会出现幻觉,就是因为雁长飞在对我动手动脚。
“你没事解我衣裳干什么?!”我怒道。
雁长飞先是一愣,继而皱眉:“不是你说出了汗要洗澡?不脱衣裳怎么洗?”
我才注意到床边多了盆热水:“那洗澡就用这么点儿水?你们瀚王府没水了?”
“你伤口刚长好一些,还不能下水,只能擦一下。”雁长飞说着抓起拧干了水的帕子就往我胸口上擦。
我心里烦,加上其实没有出汗,便一掩衣襟:“别擦了。”
雁长飞不明所以,但没说什么,拿着帕子下床将热水端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坐上床,问:“话本还听么?”
“不了,”我闭上眼道,“我想睡了。”
雁长飞便将灯吹了,静静躺在我身旁摇着一柄扇子,将混着冰盆凉意的空气朝我这边扑过来。
原以为今晚可能有些难睡着,然而这凉风一扑,心里烦闷扑散不少,脑袋渐渐迷糊将要坠入梦乡。
“你方才一脸发春的表情,在想谁?”
雁长飞冷不丁在黑暗中冒出来一句。
我瞬间惊醒:“!”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正要睡着时被吵醒,着实火大。
雁长飞手上扇子没停,又问一遍:“在想谁?”
我莫名其妙:“没想谁,你有病?睡不睡觉?”
雁长飞少见的不依不饶:“你在想你的姘头。”
我:“你别找事。”
雁长飞:“你就是在想你的姘头。”
我吸了口气,恼了,冷笑道:“是,是在想我的姘头,王爷要如何?”
以为又要吵架,不想雁长飞竟然一句话也没回,安安静静地躺在我边上。
我转过头去看他黑漆漆的轮廓,发现他手里的扇子也没摇了,这是睡着了?上一瞬还在找茬,这一瞬就能睡得着?
“看什么?”雁长飞突然说话了,“本王不扇了,热死你。”
不扇拉倒,本来也没多热。我一个姿势躺了好一会儿了,有些不太舒服,艰难地稍稍侧身想背对雁长飞,但是自己使劲容易牵扯伤口。
我忍着疼正艰难侧身,忽然背后一只手托住把我推了起来,雁长飞整具身体朝我这边移,接着整副胸膛贴了上来,托着我背的手慢慢撤开,我便靠在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