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她在微信上找孟沛初,他都回复得很晚。她说找他吃饭,他说自己脚受伤了,在养病。
孟沛初正被普渡的事烦得一脑门子包。新官上任三把火,所有人都等着看第一把火烧到哪几个人,好伺机站队。孟沛初按兵不动,每天拖着骨折的脚趾去上班,看市场部给他的半吊子产品策略文件,火冒了好几轮,终于忍不住,挖来了几个人,换掉了市场部的高管。
接到赵芊芊电话的时候,他刚和人事部门开完会。赵芊芊说她来附近办事儿,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午饭,和堂姐赵略。
这几天来,孟沛初是想找赵略的,但他想不出什么样的理由。她在普渡适应得很快,小组里的人对她评价很高,很拼、认真、能力强,来得最早走得最晚,还不爱说话。“天选打工人”,HR说。他笑,心里闷,好像从某个时刻开始,赵略又发生了一次“质变”。他很迷茫,感情这件事,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小略答应来吗?”孟沛初在电话里问赵芊芊。他印象里,她和这个堂妹走得很远,张璧影也说她们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孟沛初心里有些别扭,更多的是期待。
第三十五章她在说服自己以经济学的那一套规则做感情题
赵略从实验室赶来,身上还带着些实验室里不知道什么溶液的味道,和周遭环境不合。赵芊芊订的是附近有名的网红餐厅,端上来的饭菜冒着烟,形式大于内容。
隔着干冰融化的烟,孟沛初看到赵略安静地吃饭、喝水,放下筷子,他心里就有些恼。她自然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他这段时间都没睡好,但问题是,他又有什么立场对她生气呢?一直以来都是他单方面的自以为是。他对她抱有欢喜的热忱,凭什么就要求她也给予同样的回报?这样想着,他内心就有些气馁,一种羞愧感和荒唐感涌上心头。这段日子真的太荒唐了。
“二哥”,赵芊芊喊他。
孟沛初回过神,听到赵芊芊说:“这个菜不错,这家的招牌,你尝尝。”
是一道炭烤西冷牛排。孟沛初想起老黄那儿吃的那道菜,不动声色地把这道菜快速转过去。他看到赵略搛菜的手顿了一下。
“我最近肠胃不太好。”孟沛初解释了一下,却看到赵略按住桌子,夹了一块牛肉,又皱着眉吃下去。
侍者新上来一道菜,介绍说是加了梅子酱,酸甜开胃,他悄悄将那道菜转到她跟前。
赵芊芊说着赵章的病情,说她如何辛苦,又如何心酸。孟沛初发现赵略听得认真,提问了几个颇专业的问题。赵芊芊打扮得十分精致,香奈儿套装,格纹包,隆重得要赴重要宴席。孟沛初觉得自己其实有点受虐倾向,以往也没发现,他其实是对锦衣华服并没什么兴趣的,偏好的是连帽衫牛仔裤那一类。
但对面的人对他几乎全无兴趣。他胡乱吃着盘子里的菜,又忍不住不关注她的动态。
赵芊芊很少见堂姐赵略这样关心她父亲,不免多说了些,直到饭局结束,才注意孟沛初似乎话很少。她出门前换了一双极细的高跟鞋,半天下来,就有些疲劳,便对孟沛初道:“二哥下午忙吗?能送我去附近商场买双鞋子吗?我的车子最近送去修了,下午我还要去医院陪我爸。”
赵略正在低头收拾包,闻言抬头看孟沛初一眼,他竟然从她的眼神里解读出了生气。她的脸是冷的,但眉眼分明耸动着生气。
“好啊,正好下午我也要去孟氏开会,顺路的。”话是对着赵芊芊说的,但他看着站在赵芊芊后面的赵略,接着道:“赵研究员,你也要去的,汇报工作。”
赵略这才想起来研发部跟她说过让她准备一下资料,要给金主孟氏汇报进度。于是他看到她极丰富的表情,被戳破的恼怒、气愤,或者别的什么,都从她那双眼睛里流了出来。孟沛初却有些高兴起来,生气也好,生气总比无动于衷要好得多。
一路上,赵芊芊都同孟沛初聊天。他们在本地的生活圈多有重叠,比较有话聊。从后视镜里看过去,赵略一直看着窗外,她感觉到孟沛初在看她,抬眼从后视镜里看过去,他也不回避,直视过来。
那层在他们之间薄得像糯米纸一样的东西被捅破了,孟沛初觉得有些茫然,也有些兴奋。形势一下子掉转了个儿,他觉得自己好像拥有了更多自主权,像在衣服兜里发现了一笔从前悄悄藏下的现金,孟沛初小心翼翼地守着这笔财富。
乍富之人多少有点飘,赵芊芊下车后,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孟沛初道:“你和你堂妹关系一般啊?”
“那看来我们俩彼此彼此嘛。”
赵略不看他,道:“怎么,就因为没有产业,你就觉得我们两个应该亲亲热热和和睦睦?”
这是讽刺他家里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孟沛初笑了笑,坦然承认:“对,无利不起早,那么无利就更愿意维持塑料感情。”
“塑料感情,假得很真,到见真章的时候就彻底歇菜了。”
赵略忍不住呛他:“别一副见惯了世事的样子,你也就比我多活了几年而已。我又不是忽闪大眼睛愿意捧你场听你讲大道理的人,你要讲的话,也要看看对象。”
孟沛初不说话,心里却有一种奇妙的平静。他觉得自己真是被赵略怼惯了,人类的本质是双标,孟安明怼他他就只想吵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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