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依照规定记下发作时间,并端了清水和毛巾帮他打理乾净,确定没有惊醒努伊后,才又静悄悄地回到床上,在奈特身边躺好。
&esp;&esp;休息了两天下来,奈特的状况已经好许多,除了偶尔发作的晕眩和噁心感,五感已经没有问题。医所规定两个礼拜内不能从事激烈运动,他连日常的慢跑和体术练习都省了,只是静露慢跑的时候跟在后头漫步而已,真觉得全身关节都快生锈──但这休息不能省,他很清楚,所以没怎么抱怨,一切听命行事。
&esp;&esp;这个小海岛的地震,他算是第一次见识了。
&esp;&esp;有如此不分季节气候的天灾,还能从末日浩劫中迅速振作,并维持高生活水准逾十几载,台湾岛的居民不是普通的强韧。
&esp;&esp;有疫苗、有紧急提纯药剂,这里的人几乎是不怕殭尸的──谨慎而理性,每个动作都针对弱点有效执行,唯一堪忧的只有男女比例不均和天灾而已。
&esp;&esp;土瓮再怎么固若金汤,医疗水准起不来、全民知识不提升,像达尔克区一样的蠢事就迟早会发生,何况外头还有变异种肆虐……相较之下,台湾的居住条件真是好太多了,不是吗?
&esp;&esp;……在澳洲时,静露很少与他提台湾的事,他只认知到那是她上辈子的故乡,也一直安于她不可能离开的确信──毕竟从没想过他们会出海到如此遥远的地方。
&esp;&esp;要是她不想回去了呢……?他眼神一闇,看着她面对自己,双手枕在头下侧身躺着。
&esp;&esp;几乎衝口而出的问句被他嚥了回去,他死盯着她脸上那已经消肿,但仍佔据半片脸颊的瘀青,终于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她的脸蛋。
&esp;&esp;她身材在土瓮已经是娇小的了,什么衣服都穿最小号,脚小小的、手小小的、脸也小小的……此时却覆盖着一大片青紫色……
&esp;&esp;「……你知道,瘀青不会因为你多摸几下就更快消掉的。」沉静的房间内,静露的声音徐徐响起。
&esp;&esp;他没有撤手,仍是轻覆在她脸上。
&esp;&esp;静露张开眼睛看他,咖啡色与深蓝绿色在两人之间交会。
&esp;&esp;「已经不痛了。」她轻声道,只想安抚他。
&esp;&esp;「嗯。」他则应了声语调不明的单音,手还是没离开,却轻轻滑到她耳后。
&esp;&esp;气氛突然间从温适转为浓郁,她因他的抚触战慄了一下。
&esp;&esp;跟澳洲不同,台湾的夏夜并不冷,只是微凉,她穿着细肩带背心和短裤,原本两人共用的凉被这几天全披在奈特身上,因她怕他夜里抽筋──
&esp;&esp;他盯着她微颤的圆润肩头,勾唇微笑。
&esp;&esp;「冷吗?」
&esp;&esp;冷?才不!
&esp;&esp;她暗自咬紧下唇,感觉自己的橘色乱发都要烧红了,他该死的手指还在轻划着她的耳廓,她发誓这傢伙绝对摸得到她烧烫烫的温度,还有脸问她冷不冷?
&esp;&esp;但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对,奈特已经撩起被子,等着她自投罗网;而要是摇头呢,这傢伙八成会说自己也不冷,把两人都拨个精光──
&esp;&esp;他的脸已经凑上来,她眼明手快的『啪』一手抵住他的大脸。
&esp;&esp;「医生不是跟你说过观察期不要轻举妄动吗?!」她压着嗓子,嘶声警告他。
&esp;&esp;奈特挑眉,一脸故意的笑问:
&esp;&esp;「轻举妄动?我要做什么事情轻举妄动?」
&esp;&esp;这傢伙──她炸红了脸气结,小手转抵为捏,紧紧捏住他高挺的鼻子。
&esp;&esp;「你闷死好了!」
&esp;&esp;「谋撒轻忽(谋杀亲夫)啊……」
&esp;&esp;「谁教你这句中文的?!」她讶异松手。
&esp;&esp;「你承认了?」
&esp;&esp;「啊啊啊!闭嘴!闭嘴!我什么都没听到!!」
&esp;&esp;「娘子别激动,我脑子被敲坏了,你要温柔点啊。」
&esp;&esp;「你──谁是你娘子──去学校净给我学些阿撒布鲁的中文回来──」她在床上跳了起来,又羞又怒的跨骑到奈特身上,抓了自己的枕头就往他脸上盖,想闷死这个老爱嘴巴吃人豆腐的王八蛋。
&esp;&esp;「唔嗯……你还真不知道谁是我娘子?糟糕,老公撞到头,连带老婆的脑子都坏了吗?」
&esp;&esp;「我闷死你这个臭王八──没洞房哪来的娘子!?吭!?废墟里跳出来的吗!?」
&esp;&esp;什么叫自掘坟墓?她居然问他没洞房哪来的娘子??
&esp;&esp;奈特被闷在枕头里笑到快岔气,连着好几日的鬱闷终于稍微舒缓了些,但报应马上就来了──
&esp;&esp;刺痛感穿脑而来,他痛得闷哼一声。静露马上被吓得清醒过来,赶紧把枕头拿开给他新鲜空气。
&esp;&esp;「怎么了?怎么了??有没有怎样?很痛吗?」天啊!她怎么最近一直在犯蠢!明明现在就不是可以开玩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