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雅倒不觉得有什么好难过的。妆都化好了,可不兴哭,哭花了妆又得捯饬。
“爸,别哭了。你要是想见我就飞去纽约,或者波士顿。”
“哪能老去打搅你们小俩口呢?”张晓峰忙说:“我懂,他们老外都说什么‘二人世界’,不兴带着爸爸过日子。爸爸现在还年轻,多赚点钱给你,别让你婆婆瞧不上,老觉得你没钱。”
行吧,渣爸爸有这个心当然是好的。
做新娘实在很没有意思,宾客们可以在凡尔赛宫到处走动,包场就是这么爽,新娘基本只能待在新娘房间,活动范围不超过周围的几个房间。
还好昨天白天参观过凡尔赛宫了,不然她可真要气哭。
站在大名如雷贯耳的镜厅门口,手捧一束“凯特琳娜”。
深吸一口气。
张晓峰西装革履,站在女儿身边。
女儿的手臂挽住父亲的手臂。
《婚礼进行曲》响起。
昨天单独彩排过,要用多少步、走路的速度都经过计算。
这么彩排过好像就失去了那种依依不舍的心态。
透过头纱看着那一头的礼坛。
宾客满堂。
镜厅光亮耀眼,镜子反射室内金碧辉煌的装饰,水晶吊灯精亮华美,令人眼花缭乱,富丽堂皇。
真是最合适的结婚场地。
宾客们的目光不但被款款走向礼坛的新娘所吸引,更被新郎身边的前男友肯尼思所吸引。他的腿伤没好,现在能站在礼坛上全靠腿部的金属支架支撑,显然不能久站,站的越久腿就越疼。
卡罗琳担心的看着弟弟。
查理这个混蛋,居然请弟弟担任伴郎,真不知道弟弟心里到底什么滋味。但很显然,查理既然邀请了,约翰就不能不答应。
卡罗琳心里很火大。
肯尼思心里也很火大,并且……看着张文雅从另一头走过来,他心中格外酸楚: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失败”的情绪是那么糟糕,他头一次真正体会到“失败”。律师资格考试没过不算失败,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过,区别只在于他想不想过。而阿妮娅……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失败的滋味是如此痛苦,每一次回忆与她在一起的甜蜜,就愈发令他痛苦。
他还能再次拥有与她在一起的甜蜜时刻吗?
他心里百感交集,甚至忘了左腿的疼痛。
张文雅却一点也没有想到他。
越走近礼坛,她心里就越……淡定?不是淡定,还是有一点激动的,可这怎么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像是别人的婚礼,唯独不是她自己的婚礼。
她没有想象过理想的婚礼是什么样儿的,凡尔赛宫的婚礼确实超出她的预期,金碧辉煌的镜厅很符合凡妮莎的性格,是一场梦幻般的盛大婚礼。
走道两边是宾客座位,以黄玫瑰、白玫瑰作为装饰。
礼坛扎了鲜花拱门,也以黄玫瑰和白玫瑰装饰。
两个小花童在她前面洒着花瓣,地板上是淡粉色和淡黄色的玫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