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心道:
“我一生孤苦,难得他对我这样好,有他这么个兄弟,我还舍不得离开呢,何况有老人的重托。”
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要像兄弟一样,永远永远在—起。”
梅辛高兴了,道:“那你打得我更重些,我也不会生气啦。”
周洛闻言不由一怔,心想:“不好,这—来,他仍然不怕我,想那天帝辛璜和老人家对他看得这么严重,岂是无因,他要不怕我,以后我管不了他,岂不负了老人之托?”
但他不过心念微微一动,见梅辛真不生气了,便携着他的手,说道:
“我们忙了一天,来啊,我们坐下歇歇。”
两人挨肩坐下,周洛才又问起他的名字,说:
“小梅,你还没告诉我,你叫甚么名字啊?”却听他噗嗤一笑,道:
“这不奇了,你叫我小梅,怎么说还不知我名字?”
周洛笑道:“你真淘气,原来把姓名颠倒了,你叫辛梅,是不是?啊……”
这一声啊,周洛是冲口而出,皆因他陡然想起他这名字,可不象个男儿。
那辛梅似有所觉,忽地转过脸去,说道:
“我听爹爹说,当年我妈生我之时,恰值天山顶上寒梅怒放,我爹爹便指梅为名。”
周洛心下也释然了,便又问起他失去知觉时之事,辛梅说:
“你是担心那位陶姑娘,是不是啊?”
周洛叹道,
“小梅,说起那位陶姑娘,实是个难得的好人,她那仁心慈爱,当真是天下少有。”
他想到那晚在桃花坞,形同乞儿一般,她竟不避他满身血污,为他疗伤,若是一般女子,绝作不到。
他望着脚底飘浮的薄云,一时想得出神,不知那辛梅又己脸色微变,说道:
“你不用担心啦,没人伤她一根毫毛。就在你被多九公那老花子掌伤的刹那,老爷子救已无及,迫得一掌将他震退,抓起你就走了。”
周洛道:“他们为何不追来啊?”辛梅撇撇嘴,说:“老爷子一现身,那老花子有多大胆子?”周洛记起这位老前辈曾说多九公曾与他有一面之缘,多九公自知厉害,一见他现身,必然知难而退。
他得知多九公与陶氏兄妹皆未受伤,心下甚喜,尤其想到桑氏姊妹和姹女金燕,短时期内皆不会再与他为难,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是他打了桑虹和黄衣少女,心下仍然不安。
忽然想到传他离门剑的老人,现下正眼巴巴等着他去寻黄梁道人,心想只要将他寻着,一者不负老人之托,二来那时他父女即可相认,也可减少我内心不安。
想到这里,便站了起来,说道:“小梅,我们也该走啦。”
辛梅说:“我知你想去寻那黄粱道人,是不是?”
周洛无论心中想甚么,他都能猜中大半,对他这份灵慧,实是喜爱,便点头道:
“是啊!我们也不能在这里餐风饮露。”
梅辛道:“好,我们走,当真我也饿啦。”他拉着周洛的手,飞奔下山。
两人在天明时,巳到了金陵,辛梅拿出银子来,买了两身华美的衣衫,投到店房换过。那辛梅自然是立复了翩翩风采。周洛换衣后,辛梅更是直了眼。
原来周洛从师山居,日常不过粗衣素服,这一换上华美的衣衫,那还不有如玉树临风?
周洛说:“小梅,你瞧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