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虹嘴角流出血来,血流到她银白色的披肩上,更见鲜红,但显然她对桑青畏惧十分,不敢出击。
桑青又在骂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意,你看上了那小子,是不是?你别作梦啦,别说我们雪山一派的人从来不准婚嫁,便足没这戒条,你也别作梦!”
桑虹泪光莹莹:“姊姊,我……”桑青目中冷焰一扫,又哼了一声,道:“我现在没工夫管你,回山后,师傅自会同你算帐,要是寻到了那小子,你再放他脱逃,你可要小心!”
周洛听得明明白白,心里气愤不过,想道:
“这桑青怎么这般恶毒,对妹子也下毒手,更不该血口喷人。”
回想那日他虽生心脱逃,但何曾逃出桑虹手去?若不被陶六如截住,现下只怕仍是两人俘虏。显然那桑虹心性仁厚有之,对我也好,但怎能说她对我有情?那晚她们不是叫他小要饭的么?他武功又平常,他说桑虹会对他有情,怎能令人相信。
他现今已不惧这桑氏姊妹了,几乎忍不住,要出去教训教训桑青,他心念一动,才要起身,梅辛伸手搭在他肩头,耳语说:“当真她有情,你有意,别忙啊,自有人去教训她,就有好戏看了!”
这梅辛的确奇怪得很,从昨晚到现在,无论周洛心中想甚么,他都知道,周洛这时不能出声分辩,听他如此说,就知尚有强敌在,只得忍住这口怒气。
果然,只一句话工夫,霍地冰魄寒光一闪,桑青巳斜刺里飞掠而出,更是数十点寒星,自耀眼的白光疾射而出,是她身才扑出,巳打出冰蚕。
哪知数十点寒星打入一丛草中,却没见人现身,桑青身法当真快得无与伦比,但见白森寒光绕着草丛流转了一匝,随着寒光一敛,现出身形,只听她咦了一声。
桑虹巳随后跟到,张大了嘴,像是自言自语说:“原来不是他?”
桑青冷哼,怒道:“你担心是他,哼,反正姹女金燕巳出手,我们要想将他擒回雪山,那是无望了,与其让他落在那女魔手中,不如杀了他!也免那部《上天梯》被她得去。”
她说得冷厉之极,周洛听得心头一寒,心忖:“她既如此想法,那姹女金燕若是遇到了争夺的敌手,只怕也会对我下毒手的。多九公虽然正派,但他若从大处着眼,怕别人得到这部《上天梯》去为恶,恐也宁为玉碎!”
周洛越想越怕,越是寒心,心想:“周洛啊,周洛!你身负血海之仇,仇人不知,蒙不白奇冤,不但冤无可诉,且天下虽大,巳无存身之地,现今又有这么多武林高手要将我置诸死地,我……我……我为何命乖至此?”
要知这桑青因得不到他,便想杀他,即使他心甘情愿跟她们同去雪山,那姹女金燕与多九公也绝不愿放过他的!他越思越想越寒心,忽然记起桑虹那晚之言,说现今想得到那《上天梯》的,尚有天帝辛璜。
他一念之此,心头陡地一震,这这……这梅辛是自天帝辛璜处来,他又无缘无故与我结交,咦!莫非是有为而来!
哪知他惊疑地回头一看,那梅辛竟巳不知去向。
他虽一时间想了许多,那时只不过一瞬,只见桑青面现疑惑之色,桑虹怔怔地站在当地,动也不动,连嘴角的血也不拭去。显然桑青绝不相信是她看错了,就在这一刹那,忽见一人轻移莲步,自坡上一株树后转出,黄衣飘动,映着山坡上的绿色,晃眼间,有似一片嫩黄翠绿飘浮。
周洛早认出是那黄衣少女,她转出看来似慢,其实快得很,说:“我在这里啦!”
她未出声之顷,桑氏姊妹都已发觉,只见寒光流转,两人同时向她扑去,桑青说:“你还逃得了么?”
那黄衣女分明早作戒备,说:“呸!你们奈何得了我。”她身形也快极,只见黄影冲天而起,眨眼已登上树梢。
桑氏姊妹点地腾身,分向左右一裁,桑青更又是—把冰蚕打出!
周洛心下大急,听三人之言,显然黄衣少女已在桑氏姊妹手下败逃,她要是有个不好,我岂不负了老人之托!
他正要抢出,同时伸手已折了根树枝在手。哪料黄衣少女身形已往下疾落,分明她知桑氏姊妹有这一着,登时成了两上一下。只听簌簌连声响,桑青的冰蚕全然打空。
黄衣少女脚一着地,巳似一缕黄烟,跃出三丈。周洛骇了一跳,原来她这一跃,恰到了周洛隐身的树前。还道她巳发现了自己,不料她落地一旋身,巳望着桑氏姊妹存身的树梢,说:“呸!不要脸,两打一,算不得本事,有胆一个对一个。”边说,她眼波流转不巳。
当真若是一个对一个,确不会输于任何一人,周洛见她眼神有异,心想:莫非她等谁?还能有谁,自是姹女金燕!
他适才暗作准备,若然桑氏姊妹再追迫前来,说不得,只好现身相助,这一猜想她是在等姹女金燕,登时,大费踌躇,他可惹不起这个女魔,躲她尚恐来不及,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