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子?很高,站在她的面前,她总要?微微仰头才能看他的眼睛。
见到他的时候,也总是隔着人群。他身?边的人跟他一样,是学校重?点栽培的好学生,常年在学校的光荣榜和各种表彰里见到。
他就站在他的面前,但只能陌生的对望。
可是,无论在哪里出现,他的眼睛里都会有她的倒影。
下课后?,她合上课本,指尖下是他的字迹,教学楼外的球场上喝彩声?还没有停,她的教室所在的楼层矮,下楼一趟很快,所以她几步就下来,看到了正在热闹的篮球场上的付峤礼。
和她印象里的干净沉默不同,他一身?的少年意气,热汗淋漓,在场的年少轻狂那么多?,他是当属最万众瞩目的一个。
但是在散场的那一刻,他抬头就看见了她,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部收到她的身?上,脚步刹那停顿,隔着人群定定望着她。难以置信的、惊喜的,像梦一样的望着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浑身?的肆意锋芒顿时全?都收束起来,只剩下了在她面前的安静柔和,像他每一次陪在她身?后?的沉默,像他从不问为?什么的承诺,像他第一次说一起回家?吧时的眼睛。
她没有说一句话,他就会跟着她的背影来到这里。
别人眼里疏离又淡漠的付峤礼,只看她的眼睛。
她一身?淤泥,他还是,只看她的眼睛。
水流全?都顺着水管流了下去,湿漉漉的滴答滴答声?也渐渐停了,只剩下辽远的树桠上传来阵阵衰弱的暮蝉嘶鸣。
到那阵蝉鸣也消歇了,她才开口,说道:“为?什么不信?所有人都那么说,连我以前的朋友都那么说。”
他的掌心像穿过湿热的潮水,在沼泽下死死抓住了她。
“我有自己的判断。”
“你用什么判断?”
他停顿片刻,“心。”
而后?,他补充:“我的心能感受到你是什么样的人。”
衰弱的蝉鸣在这一阵忽然放大,然后?又消歇下去。
她笑起来问他,“倘若我就是那样的人呢?”
“你不是。”
“别人都这么说,有截图有照片有聊天记录,真相?很难不是那样吧。”
“你不是。”
两句不带思考般就回答的你不是,她的笑容终于挂不下去,那双漆黑的眼睛仍然沉默但固执地凝着她,她叹了口气。
她晃了晃手腕,“先放开我?”
他的力气松了一些,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放开。
她再次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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